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一久,簕不安总觉得这跟之前坐牢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稍微复盘一下搬家后的生活:自己跟簕崈每晚同床异梦地躺在一张床上,每天的日常是睡觉起床运动吃饭陪簕崈,然后不定时接受簕崈的突击检查看他有没有自残作,小音依然是住在离他们一公里外的另一幢别墅。
除了换了个地方以外,几乎没什么变化,甚至簕崈有更充足的理由居家办公,使唤他陪同的时候更是得心应手。
有理由怀疑,患有分离焦虑症的人是簕崈。
搬家不到十天,簕不安很严肃地提出抗议,表示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需要私人时间。
簕崈问他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多少私人时间。
簕不安被问得心烦意乱,再这么下去,他们说不准就彻底回到之前那种相处模式了。
不同于簕崈的讳疾忌医,簕不安是个有思想觉悟的神经病,他很积极地想要当个正常人,当正常人的第一步,先是不要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神经病呆在一起,他们都需要建立各自独立的生活。
他早有准备,找来一张海报年历,在海报上面提前做好标注的地方圈圈画画:“一星期得陪小音出去玩两天吧?每个月也得抽出几天时间见见朋友,我这么久没消息,他们都以为我死了,下个月有朋友结婚,请柬都来了,我得去趟晏城,下星期五我本命乐队演唱会,在新加坡,对了,明晚荻城大剧院有一场儿童音乐会,我打算带小音去陶冶一下情操。”
这么算下来,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要离开簕崈,一年有六个月的时间去外面拈花惹草。
说着他抬起脸,对上簕崈微微蹙眉的脸。
簕不安迟疑:“你什么表情?”
簕崈很平静地开口:“没什么。”
然后回书房工作了。
等人走了,簕不安才搓着手臂打了个寒颤,然后在心里给自己竖大拇指:对,没错,就是这样,就算簕崈吃人也得拿回主权!
然后去厨房冰箱里偷冰块吃。
他最近迷恋上吃冰。
——簕崈时不时就要检查他身体,有时候冷不丁把他堵在房间里,简明扼要一句“脱衣服”
,他就得脱了衣服乖乖给人看,知道的是盯着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簕崈借机耍流氓呢。
虽然簕不安觉得簕崈就是在耍流氓。
总之,不能找个角落自残,簕不安另辟蹊径地现吃冰块也能抑制负面情绪。
但是按照医嘱来说他不能吃辛辣刺激过热过凉的东西,所以被簕崈现又要完蛋。
簕不安老鼠一样藏在厨房偷摸咀嚼冰块,愤愤不平地想:烟不能抽酒不能喝,就这种吃什么喝什么都不自由的日子,他愿意陪着簕崈折腾,怎么不算另一种真爱呢?
第二天,簕不安要带小音出门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意外。
小音倒是考虑的多,指着楼上的方向打手语:大哥哥不去吗?
簕不安站在落地窗跟前照镜子,拨弄着自己过长的刘海,又重新打了下领带,怎么看都不满意。
衣服是前一年的,上次穿还是除夕年夜饭,他总感觉自己这身西装不太精神,可能做出来太久,身材变化,不修身了。
该买新衣服了,他心想。
见小音问,他托着下颌思索片刻,然后说:“应该不去吧,我没问,咱又没钱订VIp票,你看他像是能跟咱们一起坐看台的人吗?”
小音觉得哥哥说的在理,恍然大悟点点头,然后表示:下次哥哥没钱买票可以跟我要。
说着拍了拍口袋,一副小金库充足的模样,看得簕不安羡慕又嫉妒。
连小音都有小金库,他却穷地叮当响,演唱会都只能买山顶票。
以前簕崈还时不时嘘寒问暖,顺便打笔巨款,现如今,那小气鬼好像一点都意识不到自己这个大活人衣食住行都得花钱一样。
行吧,衣食住行基本不用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