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钟清还是走了上去。
这怎么救啊?这感觉都要烧死了,钟清将人抱到了玄冰洞,放在了那张冰台上,一手捞过了灯点了起来,他也不敢用药,用布在那条龙的身上缠了几圈试着帮他止血,这次耳边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响起来。一刻钟后,钟清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手抵着额头,一双眼看着冰台上那鲜血淋漓的怪物,血根本止不住,从冰台四周的边缘迅流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淌的满地都是。
钟清起身走了上去,龙异化的更加厉害了,人的形状已经看不出来了,但是又不像是龙,钟清大晚上看得头皮直麻。胸口那道剑痕还在,他是不可能为了这条龙再去冒一次生命危险的,他现在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高风亮节了,&1dquo;爱死不死吧,关我什么事。”他自顾自说着话,眼睛却没有从那条龙身上移开过。
龙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胸膛中有东西开始烫,钟清感觉到了异样低头看了眼。半晌,他重拿起一旁的布条按住了那条龙的伤口试着帮他止血,就在这时,龙的鳞片忽然割开了他的手,一滴血砸了下去。
钟清的神情生了一些变化,他放下了被血浸透的布条,抬手捞过了一旁的灯移了过去,下一刻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的血。
大约过了四五个时辰,钟清抱着云玦走出了玄冰洞。
漆黑的山道上,钟清擦了把手中的血,又看了眼那躺在草中的少年,他本来就不打算和这条龙再有什么牵扯,就等着妙妙真人出手送他下山,这会也不想节外生枝惹麻烦,这龙爱咋想咋想由他去吧,反正最后一次了。钟清想着对着那昏迷不醒的少年道:&1dquo;算我输,得罪不起你,以后大家别再见了,就这样好吧?”自然没人回答他,他点了下头,&1dquo;行吧。”
说完这一句后,钟清起身离开,风从山道上吹了过去,拂过少年略显苍白的脸颊。
钟清离开后很久,少年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眼前纤细的草被风吹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的灿烂星海,他怔怔地看了会儿,好似在慢慢地找回自己的意识。恍惚中,身旁似乎有个身影,他扭头看去,却只有一片沙沙作响的浅草。
钟清回到了云须峰,却现有一个人正在等着他。天衡宗如今因为魔兽出逃乱作一团,清妙中妙妙真人大雷霆,此时原本应该在清妙中待着的唐皎却不知为何出现在了钟清的面前。唐皎看着钟清身上的血,&1dquo;你怎么了?”
&1dquo;哦没事,你怎么来了?”钟清把带血的外衫脱了,挂在了手上。
&1dquo;魔兽出逃了,师叔召大家去清妙,就你一个没到,师叔让我来看看你。”唐皎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又看了眼钟清手上的衣服,道:&1dquo;魔兽不会是你放走的吧?”
&1dquo;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唐皎回忆了下钟清白天见到那魔兽时惊悚的表情,当即打消了这念头,又道:&1dquo;那你这么多血怎么回事?”
钟清编了个理由,唐皎也没不知道信没信,反正没多问。他本就是奉命过来看看钟清,见钟清没事他就打算回去复命了,钟清却忽然拦住了他,&1dquo;唐皎!”
唐皎回头看去,钟清却又没了声音,半晌才道:&1dquo;没事。”
唐皎看了他一会儿,点了下头,转身继续往外走。钟清看着那道背影,脑海中想到了一件事,原著中,这个七师弟因为嫉妒云玦而黑化最终惨死在云玦的手中,现在云玦要离开了,这个少年的结局也会随之改变吧?至少现在看去,这少年与云玦之间没有任何矛盾,更谈不上什么嫉妒不嫉妒。
然而意外无处不在,既定的命运无法改变,妄想逆天改命的反派团队终究会被主角团按在地上摩擦到团灭,谁也无法幸免,这就是反派的宿命。
魔兽出逃后,天衡宗风平浪静了很久。妙妙真人总算是从成为&1dquo;成为天衡千古罪人”的阴影中慢慢地走了出来,事实上,他心理素质还是不行,等他经历了之后的种种,他回头再看当初的自己,魔兽出逃那也叫事儿?!那时候的他简直是心如止水看世间花开花落,大风大浪全是过眼烟云,人活着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现在的妙妙真人显然还没到那境界,他还是在郁郁寡欢。
但是作为一个称职的反派,就算是情绪低落也要打起精神对付主角。妙妙真人送走云玦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每年天衡宗要在门中举行剑试,照例结束后会挑选一批优秀的弟子下山历练,到时无论云玦是第几名,总之他会把他排入其中,这所谓的下山历练名堂就大了,举个例子,南海有一种名叫玄武的巨兽祸害百姓,每年道门都会派弟子去南海清理,但那东西基本处于一种越杀越多的状态,把云玦派去南海,那他就留在南海十年八年慢慢地开荒砍王八吧,想回来?王八砍完了吗,没有还不回去继续砍?!
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套路,一般人识不破,毕竟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是去砍王八,但我们不说你还以为你是去南海闯荡扬名立万。表面上大家还是说:组织对你寄予厚望啊!千万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啊!每一个去砍王八的少年都曾经热血沸腾热泪盈眶,不要问妙妙真人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当年某位温柔善良的师兄就是这么对他说的,他永远也忘不了年少时站在南海狂风巨浪中激情辱骂畜生的那些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