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宁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何心情,只觉得心口酸疼,看不见血,却疼的她呼吸紊乱,胸腔起伏着,忙接过酒杯,朝着二人道:“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琴瑟之欢。”
语毕,仰头将酒饮尽。
酒入喉肠,激起火辣辣的灼烧之感,不够醇香,而是酸苦难咽。
晏南舟看着纪长宁仰头时绷直的脖颈,眼神暗下去,同这人坚韧的性子不同,白皙到过于脆弱,他一只手便能掐住,不知为何喉咙有些干涩,只好收回视线饮酒。
瞧不出二人暗潮汹涌,孟晚松开晏南舟,轻快的跳到纪长宁身旁,亲密的挽着她的手撒娇,语气软甜动听,“长宁,往后你便是我和小木头的亲姐姐。”
纪长宁不喜同人亲近,再加上被孟晚的动作扯到伤处,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将手抽了出来,“我有些累了,不送。”
见此,晏南舟笑意加深,忙接过酒杯沉声:“既如此,那我和晚晚便不打扰师姐了,师姐好生休息。”
二人笑着告辞,从纪长宁身侧走过,刚走两步,孟晚娇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吧我就说门派上下把长宁传的太过分了,她不过是面冷心热的,咱们好生同她说,她一定会答应的。”
“若是师姐不应呢?”
晏南舟伸手替蹦蹦跳跳的少女拨弄着落叶。
“那我便赖在长宁的院中。”
“你啊,”
晏南舟无奈笑笑,表情满是宠溺,“你若待在这儿,师姐的耳朵怕是不得安生。”
“嚯,”
孟晚冷哼了声,停下脚步,瞪圆的眼睛泄露出她的不悦,“小木头,你说,你这是嫌我吵了?”
晏南舟连忙辩解,讨好拉住人衣袖,“我哪敢啊!”
“那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温柔安静?”
“这,倒也没有”
“你!”
孟晚跺了跺脚,气冲冲跑开。
“晚晚,晚晚!”
晏南舟立马紧跟而去。
声音渐行渐远,纪长宁才转过身,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任由心口的针又往里扎进去一分,牵扯着肩膀的伤处,她不由弓背弯腰咳嗽了几声,步履踉跄的推开半掩着的房门走了进去。
木质的房屋空旷冷清,被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但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缘故,空气弥漫一股难闻的味道,推开窗,微风涌进,味道消散些许。
纪长宁吐出口浊气,将背上的剑解下放在桌上,正从柜中取出伤药,刚坐下,便见桌上佩剑震动不已,连桌上茶具也随之晃动,不悦训斥,“莫要胡闹。”
这剑似有灵智,被训斥了句,倒是安分下来,只是在纪长宁褪下衣袍,露出肩上狰狞见骨的伤处时,突然出声,“伤口怎又裂开。”
声音清脆稚嫩,犹如垂髫孩童,说话内容却带着和年纪不配的成熟,“那黑蛟确实有些能耐,你作何非得取那离火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