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啊。”
“使者,你说什?么?”
江师兄没听?清,不由追问。
“无事,”
邢可道欲将龟甲揣近兜里,后?来?想到什?么,又递向江师兄,“此物跟随我多年,劳你保存,他日遇到一个太一坊弟子,便交于他,让他交给太一坊大弟子谢无恙。”
按辈分?来?说,邢可道算前辈,再加之好像同纪长宁二人关系颇深,于情于理江师兄都不好拒绝,接过龟甲放在芥子袋中,没忍住多问,“使者为?何不自己带回太一坊?”
“我不能回去,”
邢可道声音很轻的开口,“我要去做自己的事。”
“何事?”
“纪长宁二人进到虚空之眼封印也并非万无一失,毕竟没有关上?门,哪怕现?在封印成功,依旧会有被打开的一天?。”
江师兄直言直语,不明白这话外之意,只是?下意识回答,“那把门关上?便是?,劳烦使者告知门在何处,我来?关。”
邢可道扭头看了人一眼,坦然笑笑,“所言甚是?,把门关上?便是?。”
语毕,他在二人注视之下,毫不犹豫朝着虚空的方向,任由黑色雾气笼罩全?身。
“使者!”
孟晚震惊大喊,“快回来?!”
明明听?见呼喊,邢可道脚步未停,直直走?到虚空之眼之下,他抬眸看向头顶深邃诡异的窟窿,内心却并无恐惧,而是?扬声道:“成为?门需要非人非妖非魔之物,我早在多年前便应该死了,超脱五行,是?阴是?阳,是?最为?合适成为?门的选择,我算了无数次,皆是?一样的结果,若想彻底解决天?地浩劫,便由我来?关上?虚空之眼。”
“合着你说的门是?你自己啊!”
江师兄后?知后?觉,“使者咱想想其他办法?,再者说,你把门关上?,纪长宁他们怎么办?”
“自有命数,自有因果,不必强求。”
邢可道云里雾里说了这么一句,随后?闭着眼双臂大开,黑雾钻入身体冲破了幻形丹的压制,他的身形顿时从男子变成了女子。
孟晚惊呼出声,“怎会是?个女子?”
“我去,”
江师兄揉了揉眼睛,“大变活人?”
二人着急不已?,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看着邢可道被黑雾缠绕一点点升上?半空,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呼喊:
“邢可道!”
这声音在过往无数次响起,邢可道睁开眼,微微侧眸,透过层层叠叠的雾气看匆匆向自己跑来?的谢无恙,他身上?满是?伤痕,脸上?满是?慌乱和恐慌,双眼好似快要哭出声,嘴唇开合,不停大喊,“不要!”
“啊……”
嘴唇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意识渐渐消散,只是?无声说了句:
对?不起,骗了你。
谢无恙跌跌撞撞赶来?,看到的便是?邢可道化作黑雾,融入了虚空之眼,入口也渐渐缩小,他浑身力气似被抽离,跪倒在原地,仰头痛哭流涕,失声怒吼,“邢可道!”
声音响彻天?地,周遭怨灵不受控的发出嘶吼,虚空之眼的力量变得越发微弱,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而去。
进入虚空之眼后?,时间和意识变得毫无意义,周遭是?漆黑一片,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广袤,处于模糊和混沌之中。
偶尔,会有一些蓝白色的光点在虚无中闪烁,和呼吸频率一致,它?们没有固定的位置也没有规律,就?像是?黑夜中唯一有生命力的存在,在无垠的黑暗中孤独地闪烁着。
晏南舟看不到纪长宁,整个空间中只有自己,没有声音,没有光源,他被无尽的痛苦所包围,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意识恍惚,有无数次他思索着死亡,可四肢好似退化了一般提不起一点力气,试图呼救,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而嘶哑的呻吟。
他不知道自己承受了多久的痛苦,也许一刻,也许百年,没有终点,没有希望,身心渐渐疲惫不堪,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在这无尽的痛苦中,他好像什?么记不起来?,连自己是?谁也忘了,只是?紧紧握着剑柄上?的剑穗,仿佛那是?他心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好像极其重要。
“晏南舟——”
熟悉的声音自远处的黑暗中传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令晏南舟感到熟悉,好像是?一位对?他而言极其重要之人,是?谁?究竟是?谁?
晏南舟用尽全?力思索,那声音也越发急促,他张着嘴尝试了无数次,终于,撕心裂肺大喊,“师姐!”
意识恢复,晏南舟猛地睁开双眼,便见纪长宁神情紧张而自己则被她拥在怀中,开口声音沙哑无比,“我怎么了?”
“一进来?你便失去了意识,”
纪长宁担忧道:“可是?伤势太重的缘故?”
闻言,晏南舟抿着唇不语,他记得那黑暗空间中的一切,和精神的折磨,时间和意识的消亡,只有他一次又一次孤独而痛苦的活着,仿佛经历了很长一段岁月。
“师姐,”
晏南握住纪长宁的手?,挣扎着起身,“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纪长宁感到不解,被人拉着在虚空之眼的隧道中穿梭,看人熟门熟路的推开一扇木门,木门中是?一间屋子,在这种地方显得诡异无比,更诡异的是?里面挂满了画,画像无一都是?一位执剑的女子。
凑近仔细瞧瞧,纪长宁眼中闪过震惊,扭头不确定问,“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