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知道欠债还钱这个道理,胜过全国八百万的老赖。
“沈舟然,我把钱全都还你了,就当我们两清,”
只有闻铭自己知道他看似轻松的语气下,声音有多僵硬,慢慢道,“……我们重新开始,你就当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行吗?”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沈舟然拿下手机看看联系人,没打错,闻铭今天很奇怪,“你喝酒了?”
不然怎么说出这种醉话。
闻铭看着眼前一茶几的啤酒瓶:“没有。”
“那我有些搞不懂你。”
他直言。
说实在的,沈舟然跟闻铭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有的问题不过是历史遗留。但只要一回忆起记忆中闻铭对顶着他脸的恋爱脑做的那些事,自己会下意识反感。
你已经见到了这个人最冷漠利己的样子,就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好感滤镜。
“……沈舟然,真的不可以吗?我承认我当时对你的态度很差,但我其实——”
“闻铭,”
沈舟然打断他的话,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没有在我们断了关系时还钱,说出两清这种话呢?”
他好像认真地在疑惑。
闻铭却像遭受了当头一棒。
……
手机还在持续不断出电话挂断后的嘟嘟声,而闻铭却没了任何反应。
是啊,为什么现在才想到两清,之前不是心安理得接受沈舟然的资源吗?金钱也好,人脉也罢,他看着沈舟然讨好地捧在自己面前,自己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因为不在乎,因为想要报复。
甚至看着他摇尾乞怜的模样还觉得好笑。
看,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不也是个人人刷得团团转的可怜虫吗?
却在知道愧疚后才想要弥补,想要补偿。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明
明有那么美好的初遇,全世界有8o亿人口,他们却能相遇。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闻铭重新打开一罐啤酒,灌进嘴里。
因为喝得太急,酒液流入衣领,沾湿了大片前襟,狼狈不堪。
他随手把易拉罐捏扁,扔在已经满到溢出的垃圾桶里,打量着这个客厅。
这是沈舟然跟他同居过的那个房子。
也是沈舟然自杀的地方。
当然,沈骆洲已经在事出后退租,并给了房东相应补偿。
他又重新买了下来。
房东当时听说他要买,立马从外地坐飞机赶来签合同,生怕晚一秒这房子都没法脱手。
他看着闻铭,还说了句:“是你啊,你男朋友现在好点了么?哎,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听说流了一浴室的血,多遭罪啊……”
闻铭听着房东的话。他应该反驳沈舟然不是他男朋友,但他却没有。
他想起来,两人同居的那段时间,沈舟然什么都不算,没名没分。
但相应的,他也没名没分。
在沈舟然那里,也是排不上号的。
他推开卧室的门。
之前他从未他踏足过这个房间,现在进来,却已经空空如也,主人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往里走。
因为喝了酒,脚步踉跄了下,磕到了床脚。
“嘶。”
他断眉紧皱,倒吸一口气,弯腰捏了下脚踝。
就是这一弯腰,让他看到床头跟床板链接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
是一张薄薄的纸。
纸张塞在了夹缝里,很难拿出,不注意根本看不到,一看就是故意藏里面的,所以保洁跟房东从未留意过。
闻铭废了半天劲抽出来。他倒不是觉得这是沈舟然留下的东西,只是因为这件房间多了陌生的东西让他不爽,像领地被别人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