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蛊毒那时已被医老用了药压制下去,又逢此意外,爹在劝说下还是将我留了下来。”
顾衍听着她像是在讲述旁人的故事一般云淡风轻,不由又将她抱紧了些。
他确没查沧州傅氏,在翻看傅氏灭门案时才多留意了几分傅长安。
傅长安是沧州傅氏最年轻的家主,也是沧州傅氏的掌家人。未曾想沧州傅氏前身竟是风雨楼分支。
风雨楼,一个多久远的名字啊。江湖之中总多侠义话本,话本里写满江湖豪杰,风雨楼更是其中翘楚。
它为正道,利百姓,诛恶人。
霍青青低下头轻轻抵上顾衍的额头。
“我身上的毒,便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枕春风
霍青青看着顾衍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顾大人想说什么?”
顾衍斟酌着蹭过她的鼻尖,低声道:“疼吗?”
他家霍姑娘总不喊疼,他拿不准霍姑娘难不难受。
“顾大人倒也不用担心,娘身上的毒早已被压制。”
霍青青说着,安抚地吻在他眼角:“这蛊毒到我身上已没剩下多少。当年说着是需要化煞,实则是蛊毒被引复发需要静养。”
“娘总觉得亏欠我,就想方设法想彻底清除我身上的毒。”
霍青青说至此处,神情复杂,她的手落在顾衍肩上,攥住他肩头的衣物,似是挣扎着,许久才接着道:“我娘……冒了很大风险,动用了禁术,才将我身上的余毒慢慢拔除了八分。”
“我常常想……若是我就挨着这毒过一辈子也好过我娘冒险施行禁术为我祛毒。”
她说着,低下头,轻浅的吻落在顾衍面上各处,她低笑着道:“余毒未除,我亦不知还能活多久。今岁余毒加重,医老同样束手无策。他早已看过了。”
“顾衍。”
霍青青唤他名姓,她的声音飘散在这冰冷的诏狱里,不甚明亮的火光间,她又唤了一句:“顾衍。”
顾衍久久未答,她的一只手攀上顾衍的脖颈,看着顾衍落了一点火光的星目抬手触在他眼下:“顾衍,你知道吗?我从九岁到了南方后,就没有乖乖地呆在庄子里。我去过黄沙漫卷的边关,看过青州楼台,可是你知道吗?我还是最喜欢京都。”
“顾衍,我做了好多事,我还想做好多事。可是……”
顾衍的吻是炽烈的,灼人又让人眷恋。
从第一次的生涩到如今让人沉沦,也只过了那么几次。他学东西太快,快到她措手不及。
他停留在她的唇齿间,垂下眼定定地看着她:“那就去做。”
“想做那就去做。”
他看着霍青青又重复了一遍。
“我陪着你。”
他叹息着将他的霍姑娘抱紧。
他总说霍姑娘大胆,可从来不知霍姑娘为何如此大胆。
诏狱里极静,他听着霍姑娘低声浅吟才又将她放开。
“我说跟顾大人试试时,其实是抱着牡丹花下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