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盏所料不错,三天后,新的座位表放在PPT上,她的同桌赫然是转来的新同学。
江远汀坐她后面,同桌是个男生。
她又扫了眼,这个学期班上人凑成了双数,没有男女同桌,都是同性坐一排。
新同学看上去挺和气,打开不锈钢饭盒的盖子,拿出一颗脆枣来,“要不要吃?这个可甜了。”
舒盏对她笑了一下,“不用,谢谢。”
她便“哦”
了一声,一副困恹恹的样子,啃完几个脆枣后,见还有时间,干脆趴在桌上睡觉了。
就连上课铃打了都没有抬起头来的意思。
舒盏的眼皮跳了下。
江远汀坐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转着笔。那笔在指尖跳了下,跌在地上,响声轻微,却叫舒盏听见了。
她弯腰捡起来放在他桌上,没说话,听自己的课去了。
江远汀的新同桌非常兴奋,老师还在讲课,他已经忍不住小声说话了:“江大佬江大佬,我知道你,我在理科班就以你为idol呢。大佬要多多照应我啊,我数学英语都不好嘿嘿嘿……”
江远汀:“吵。”
学霸总是有点自傲,男生并不在意,厚着脸皮又贴上来,“大佬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咱们可以聊聊天促进下感情呸革命友谊呢,指不定咱们这一学期都要做同桌了。”
上个学期就是这样,整整一学期都没有换过座位。这个学期照常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笔“啪嗒”
一声又掉在地上,江远汀还没说话呢,舒盏就已经捡起笔拍在他面前,没回头看他,“江同学,请你安静一点,吵死了。”
江远汀不应声。
倒是那作为新同桌的男生嚷嚷了句:“第一都这么高傲的吗?大佬你没说话吧,不就掉了两下笔……”
这回,少年的眸子终于幽幽转过来,看着他。
莫名压着人。
“安静,”
他冷冷道,“吵死了。”
男生:“……”
这不是刚刚第一名跟他说的话吗?
江远汀好像才是被骂的那个……吧?
*
女生之间那点小关系,建立起来也快。
新同学叫黄佳妮,不太难相处,偶尔还有点呆呆的。
这姑娘比江远汀还能睡,从早读到晚自习都是蒙的。舒盏问她缘由,她说他们那晚自习上到十一点,现在九点半下晚自习她无法进入状态。
她能说什么,她也很无奈啊。
一来二去,舒盏又跟她聊上了几句。
她说附中管得严,她压力太大,受不了那边的教学,就转来一中了。
附中为了赶进度,寒暑假都在补课,零班集体补,从早上八点上到下午五点半,一天八节课,按学校正常的作息时间来。寒假上了半个月,暑假上了一个月,因此他们高二上学期就开始一轮复习了。
那边的学习就跟打仗一样,兵荒马乱,每个人杀红了眼,除了题还是题,根本不敢说一个累字。老师恨不得无时无刻都要他们学习,一有不好吗谈话。
班里课间都是安安静静,监控开在那,高清的摄像头,时不时会有老师过来突击检查,或是直接截图录屏,让班主任发到家长群;学校强制住宿,实行军事化管理,十几个生活教官整天在学校巡逻;教学楼、综合楼、操场……处处贴满了“告别智能手机,不负青春岁月”
“痴迷智能手机,自毁美好前程”
的横幅。
高一高二高三皆是如此。
难以想象高三的生活。
舒盏听了咂舌:“这跟传销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