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么长一串,顾南哽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眼眶通红紧紧靠着顾西洲,打湿的眼泪簌簌唰过。
“所以不要道歉。”
顾西洲回应道,“是我来晚了。”
心头滚烫地像是溺进了热水里,顾南哆嗦着嘴唇,悄悄在他颈脖贴了一下。
“偷亲我?”
顾西洲喘息着笑出声。
刚刚还想说话的顾南现在一个字也不说,变成一只恢复了体力、乖乖趴在背上的鸵鸟。
防寒服兜帽那一圈毛将他脸颊全部掩住,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顾西洲回头看了眼,又步履不停地前行。
半个多小时过去,顾南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双腿,要自己下来走。
顾西洲虽然力竭,但是没有放,呼吸越来越沉重地扣紧他的大腿。
山脚近在咫尺,几百米远的路边停着一辆顶部盖着厚雪的巴博斯g9oo。
休息得足够,顾南声音都大了许多:“哥哥,你换车了。”
因为要装花和绿植,顾西洲做好万全准备,换了这辆空间更大的巴博斯。
他没有回答顾南的话,因为他感觉到他的双手变得非常脆。
顾南现顾西洲喘得非常厉害,他小幅度挣扎着不要背了。
这次顾西洲允许了,拧着眉毛语不成句地问:“自己能下来吗?”
顾南没明白,当脚踩上雪地时,痛得脸都扭曲了。
脚底就像千万根针扎同时扎那般。
等这波密密麻麻的疼痛稍微缓解后,他现了顾西洲的不正常。
因为顾西洲的双手正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垂在腿边,两只手背都变成了黑紫色!
这是三级冻伤的表现!
黑紫色代表组织坏死,若不及时救治会导致伤残,严重甚至会截肢!
顾南猛地明白,手套!
顾西洲把自己手套给了他,背下山这一个多小时的路途,顾西洲的手全程都裸。露在暴风雪中。
顾西洲不藏起来,是因为他的双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
只呆楞了这么一瞬间,顾不得浑身酸痛,顾南唰地把手套摘下来重新套到顾西洲。。。。。。又停下了……
他不敢,可能会把顾西洲的手指碰掉……
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顾南倏地拉起顾西洲手肘,“哥哥我知道最近的医院,我来开车,快点我们快走!”
坐上车,他先是打开空调系统将温度设置成最高,把前排所有出风口对准顾西洲的手,座椅加热靠垫加热通通打开。
顾西洲似乎感觉不到疼痛那般,告诉他:“不用着急,没事。”
顾南没有着急,甚至称得上面无表情,哪怕他的腿绵软无力,浑身刺痛得不行。
飞快附身从顾西洲外套里找出手机,拨急救电话的同时猛踩油门,巴博斯宛如一头匍匐在雪地里的猛兽,轮胎瞬间锵起两扇雪雾猛地窜出。
平常遇到糟心小事,顾南会伤心会哭闹,但在大事面前他无比利索冷静。
这得益于从小接受的良好教育,还有两位哥哥的言传身教。
平时蹩脚的挪威语也在这时说得流畅丝滑,虽然有些急。
“你好,我的哥哥双手被急性冻伤了,现在我们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麻烦请医生提前做好急救措施。”
回温带来了剧痛,顾西洲靠在副驾驶上,呼吸沉重地吸了口气。
顾南还有时间抽空看他,不停安慰道:“哥哥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哥哥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