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胡鸣成肥胖的身子一上车就将身上穿的灰色短袖脱掉,浑身是汗的靠在后座上大口喘着气,还拍了拍自已的胸脯。
“哎呀……吓死我了……”
他自言自语了一小会,又看向洺无暗棱角分明的侧脸,大大咧咧的将穿着脏鞋的脚翘在后座上,头枕着胳膊:“我堂哥叫你来的?我还以为他会亲自来呢。”
洺无暗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又紧急刹车,打了个长响的滴滴声音略显寒凉的开口:“胡大人,毕竟我只是与你堂哥合作,你还是不要太随意的好。”
胡鸣成心情正好呢,听到此话笑容收敛了一下,望向前面正在开车的人,挑衅的对他笑了一下:“洺二少,也别抬高自已啊。”
胡鸣成的背直起来靠在后座,左手撑着头,神情略带悠闲的说道:“不过我猜测洺二少借那么多护卫是为了抢城主之位?还是自保啊?”
洺无暗将车内空调调大了几度,打开了后面的窗户,嘴角勾出一丝弧度道:“怕死,以防万一。”
声音暗哑淡凉。
胡鸣成眼底突然流露出几分认真看着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笑道:“不知道二少能不能信得过,我手底下的那些暗卫,可比我堂哥那些更让人信得过,”
他的背更弯一些,雄厚的声音也暗沉下去:“更忠诚。”
“哦?”
洺无暗幽暗的眼睛也稍亮了些,装作有意思的口吻说道。
他就是听说胡家选人炼人方面精湛,培养出来的都是精卫,才会选择与他们做交易。
洺之洲一旦登上了城主之位,第一个除掉的,就是自已。
见洺无暗眼神中来了点兴趣,胡鸣成大脸笑了下,继续说道:“我培养的死卫,可最是听人话,是相传南阳刘家武房刘武土亲自辅导的,无论是杀人还是做事都跟杀王差不到哪去。”
洺无暗听言,眼底闪过一丝明色。他也早有耳闻,铜川刘家世代教人习武,武术动步更是绝中之绝,用来自保绝对没问题。
胡鸣成观察着他稍变的神色,就听到淡冷的声音响起:“条件。”
胡鸣成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些,装作闲逸的扭了扭脖子,又活动活动身子:“我们这边,主机发布了一个a级任务,而且是专门针对魁的,具体来说是保护任务。”
他的声线往下更轻更沉了些:“洺二少应该对这个任务很熟悉,毕竟他接了任务,会频繁出现在你身边。”
洺无暗听着,攥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更紧了几分,脸上神色依旧冷淡。
果然,他猜的不错,是杀王魁。那照这样说,翎少家主也就暗示了魁是下一任继承者,公开给他立职示威。只是洺无暗有点奇怪翎琛为什么要这么做?对自已有什么好处?
或者说,他和魁王,难不成有什么关系……
想法尽于此,再转回来,“所以,你想让我杀了他?”
洺无暗神色不动的问道。
胡鸣成看向车窗外,又是一个急刹车,他的身子猛地往前倾斜了一下,汽车停了下来。
守在大门口穿着正装的男人赶紧迎了过来,胡鸣成看向前面冷峻的面孔笑而不语了下,打开车门下了车。
走了一步,又转身对着前面开车的人说道:“洺二少,咱有事电话联系。”
他话里有话。
男人恭敬的给胡鸣成打开门,肥胖的身子摇摇晃晃稍带得意的走进去。
洺无暗转了个车头,径直朝前开去。夜晚,在一家已经关闭的馆子旁,通过后视镜环顾了眼,一只白鸽飞来,落到他的食指尖上。
拿出纸条放飞白鸽后,低头看了眼,从车侧一内拿出打火机点燃,将它扔向地面,汽车向正前方长长驰去。
当时车子走后,银迟从房檐上跳了下来,昏暗的路灯照向少年些许忧伤的脸,就这样静静站了几秒。
将手中的枪收起,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前走着,顺带从左侧取出腰间挂着的水袋,将袋口打开,大口喝了几口,又随意擦了擦嘴角,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
十一点多,已经这么晚了啊。
听闻东城华街夜间戏房甚是热闹,且彻夜不闭,人多更是沸腾,戏也是美中有画,极其生动绘色。
消遣下,散散心情也不错。
银迟迈步走着,将帽子摘了下来,吹吹夜间的凉风,顺便将额间的头发往后捋了捋,散些热。
好几条街道几乎没有夜灯,昏暗昏暗的,偶尔还能听到矮瓦房内小孩的哭声,迟迟不绝耳。路边几处树下经常还能看见青年上身魁梧的身材,正倚着树睡觉。
但起码月光能带点亮。少年走在空荡的街上,也能看见几家亮着的店面,而远处,远处的灯光更是斑斓奇华,缤纷多彩。
不用猜,就知道那是夜间从不闭门的花沉浮阁,里面也兼着客栈职务,既然听曲也能睡人,所以盖了两大座看着华丽的楼房,一矮一高,各居两旁,挨的较近。
少年的步伐往那边迈着,只是才走了几分钟,就听到渐隐渐现的脚步声,“扑扑扑”
好像在小跑着,听声音像是个姑娘。
银迟神色瞬间警惕起来,习惯性的将刀拿于手中脚步停下,判断着声音的方向。
大晚上的,一个女子深夜出来还这么着急干什么……
脚步声好像在侧后方,离自已似乎越来越远了,而且,不止一个人,是一群人……
声音杂乱且很小,他很难判断对方的动向是什么。
转身看向后方一片漆黑的夜,垂头思考了下,又向后方跑去。
而那人正是落惠。她去常不关门的一家店买糖,许是打开包掏钱的时候被玻璃门外路过的人恰好瞄到里面的钱,眼里闪过贪婪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