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如的话无疑是在林成风的伤口上撒盐,他原本还算斯文的脸扭曲了一下,露出狰狞的神情:“林诺如,你……”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如果我未婚夫少了一根汗毛,我一般不会不用汗毛让你们赔尝,我会……”
她缓缓走起来,走到了沈煜尧身前,挡住了他。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包黄纸包:“我一般,要他全家偿命。”
林家人看着那黄纸包,脸色一青。
就在刚才,他们看到老驿丞拿着这包东西,往耗子洞倒呢。
看到他们的神情,林诺如满意地笑了:“当然,如果你们顶得住天天不吃饭,就可以动手。”
她侧开身,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林现海回头看自己老爹老娘,老两口也懵了。
他们不相信林诺如有这胆子,但万一呢?
最后,还是怂了,林昆气极败坏地一招手,林现海带着几个子侄又回去了。
沈煜尧这中间连眼睛都没睁,只是当林诺如回到了原位时,他嘴角勾了一下。
原来被人护在身后是这样的感觉——
*
再干的干草,也挡不住身下传来的湿气。
林诺如睡得并不好,蚊子时常在耳边嗡嗡鸣叫。
半睡半醒间,她突然感觉蚊子叫的声音更大了。
仔细一听,哪是蚊子声,分明是人声。
“梁氏的表哥郑辉的姑母在宁国公府当奶妈子,在主子面前很有些面子,听说一在在广源县也是属一属二的富户,这是梁氏写的信,你拿去,他们肯定会借你钱的。”
这声音虽低,但一听就是林老太太的。
而梁氏就是林正海的妾氏。
“既然如此,让梁氏去不是更好?”
这是她爹的声音。
“她一个女流之辈,你让她大晚上出去像样子吗?”
林老太太低声斥责。
林今海声音沉哑:“你们是怕被官差现,认为你们逃跑,所以才让我去吧?”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不是让林余跟人去了吗?”
林余是梁氏的儿子,一个沉默寡言小孩儿,和林声云差不多大。
林诺如掀开被子一角,果然看到林余沉默地站在林今海身后。
这孩子长得父母亲,五官秀气,但气质却尤其阴沉,明明和林声云差不多大,可眼神却仿佛相差十几岁。
“老二,你想清楚了,你这次去不止是为了我们,还有你那对儿女,你总不希望他们一路上也和你餐风露宿,吃不饱,穿不暖吧?”
林老太太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唱白脸。
林昆则在一旁唱起了黑脸:“你若是不去,我就让那丫头。”
“我去。”
林今海打断他,摇晃着站了起来。
林余则无声地跟在了他后面。
林诺如没有立刻出来阻止父亲。
等父亲和林余悄悄走出了驿站的门,她从空间里倒腾出一包蒙汗药。
先是把林声云的鼻子用东西捂住,又自己用一只手捂住鼻子,再把蒙汗药往马棚的空气中一洒。
里面的人的身体瞬间一松。
林诺如拍拍手,迅隐去身形,跑出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