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
这事儿怎么越传越离谱了?
陆衡又尴尬了,他十分想把这段掀过去,“那个……”
“你等会儿,”
护士长没让陆衡说话,摁了呼叫铃,“小刘,护士台,你先过来一下。”
小刘护士手里还捏着温度计,从隔壁的病房探出脑袋,“怎么啦?”
护士长指指陆衡,眉开眼笑,嗓门特大,“陈医生收的病人,就早上传闻的那位,你先带他去病房,流程走一套。”
小刘护士眼睛特大,滴溜溜地转一圈,装作十分不刻意地落在陆衡脸上,“哦哦!”
球球对这儿的一切都好奇,包括漂亮姐姐们,他比陆衡会社交,顶着四十度高烧,不哭不闹冲小刘护士笑了一下。
“哎哟,真可爱,”
小刘护士被击中了,说话都夹了起来,“跟我来吧,小朋友的病房在最里面那间。”
从护士台到病房,中间有一段路,这段路很压抑。在医疗资源越高端的医院,住在这儿的患者生的都不是小病,他们瘦弱、苍白,没有孩童该有的活力,有些甚至没有头发。他们的眼神空洞,却向往世界的一切。
医院是他们的地狱,也是他们生命的希望。
陆衡强大的共情能力让他难过不已,走到病房门前,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小可爱住这儿。”
小刘护士说。
陆衡往里面一看,没敢走进去,“单人病房?”
这待遇有点儿离谱了。
“上一个昨天刚出院,你赶巧啦!”
球球耷拉着脑袋,这会儿估计体温又上来,人没精神了,“舅舅,我想吐。”
“哎哟,”
小刘护士心急了,对陆衡说:“把小朋友放下吧,去床上坐着,别吐你身上啦”
单人病房有一张儿童病床和一张成人陪护床,洗浴间,甚至还有个小厨房,从里到外都透着价格不菲的气质。
陆衡没好意思问这房间住一晚上要多少钱。
接下来是入院检查套餐,得抽好几管血。小刘护士给球球扎留置针,她身经百战,一针到位了。球球象征性哭两声,后来发现没必要,又不哭了,倒是外面的动静突然有点儿大,是大人悲痛欲绝的哭喊。
小刘护士无奈叹气。
“怎么了?”
陆衡问。
“有个孩子得了很严重的病,大概率过不了今晚了。”
小刘护士说:“正在办出院手续,孩子说想回家。”
陆衡蹙眉,他默了默,说:“这里的人很多。”
“一直都这样,先天疾病、肿瘤、癌症,孩子一轮轮换着来。”
小刘护士收了笑意,语气听上去有点儿沮丧了,“这几年大环境不好,得重症肺炎的孩子挤都挤不下了,我们还得把他们挨个分开,避免交叉感染。工作量太大了,我感觉我的魂马上要散。”
所以如果没有发生早上那事儿,球球恐怕住不进来,陆衡心想,他有点儿受宠若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