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原的头也开始疼起来,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跳得特重,随时都要爆炸了似的。他得惜命,就叫了代驾。
大清早代驾不好找,平台显示正在派单,陈自原随手扔了手机就没管了。
他调整了座椅角度,微微后仰闭目养神,大概十几分钟后,咚咚响了两声。有人敲车门窗,挺轻的,陈自原半睡半醒间神魂恍惚,以为自己做梦,眼睛实在懒得睁开。
然后那敲窗声重了点儿,越来越焦急。
被突然惊醒后的心脏跳动带着濒死的挣扎,有不知今夕何夕的恐慌。陈自原睁大眼睛,麻木地看注视前方。
敲击声缓了两下,很快又响起来,这回有声音了,不是干敲。
“陈医生。”
陈自原渐趋清明——
陆衡?
他原本以为是代驾来着。
陆衡那儿急了,又叫了声,音量有点儿重,“陈医生!”
陈自原打开车窗,看见陆衡,很惊讶,也有点儿惊喜,“你没走吗?”
陆衡被陈自原脸上显而易见的愉悦冲击了一下,牙齿咬到舌头,差点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我买了点儿东西。”
这天太冷,陆衡脖子上一条浅黄色围巾裹住了鼻子和嘴巴,露出一双桃花眼,眼尾胭红,估计是急出来的。
陈自原解开车锁,副驾驶的车门自动打开,“你上车来说。”
陆衡点点头,从车头那儿小跑过去,进来时带着寒风的凉意。
陈自原打开空调和座椅加热模式。
陆衡有话要说,憋着呢,不知道怎么开口,踌躇半晌,闷闷说:“在车里最好不要睡觉。”
“好,”
陈自原从善如流,“认识错误,下次不会了。”
陆衡眨眨眼。
内敛的人不知所措起来其实很可爱。陈自原也遵从内心,主动配合陆衡,“你买了什么?”
陆衡手里有个塑料袋,里面就装了三样东西——温牛奶、小面包,还有一个热水袋。
他笨拙地解释:“正好路过便利店,在打折。”
但其实地铁口附近没有便利店,得往前再走两百多米,陆衡正好是路不过的。
陈自原挑眉,并没有说破,他现在心情特别好,右手不能动,左手伸过去了,拿起热水袋,问:“这也打折?”
陆衡摇头又点头,眼神有点儿慌不择路了,没敢跟陈自原对视一下,特小声地说:“嗯,满减。”
连热水都是灌进去的,这满减服务太好了。
陈自原笑了笑,说哦。
陆衡先把牛奶递过去,盖子没拧开,问:“喝一点儿吗?”
陈自原特别大方地举起自己半残的右手给陆衡看,也早把续命咖啡抛到了九霄云外,“想喝,不太方便。”
陆衡明白了,给拧开盖子,又递过去。
陈自原还是不动。
这不能对嘴喂吧?陆衡心想。
陈自原主要舍不得放下热水袋,抱着太暖了,他又怕把陆衡吓跑,只能先舍掉一部分,于是在陆衡手里接过了牛奶,喝一口,也暖。
陆衡一直低着脑袋,他也不跟陈自原互动,“小面包吃吗?”
“行。”
陆衡拆开包装袋,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