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沙星末,他度过了这一年多来,最舒服的几日。没有噩梦,没有疼痛,每天准时倒头就睡,第二天起来,小怪物在窗檐陪着他。
唯一奇怪的是,休息室里总会有物件莫名失踪。
沙星末已经丢失了两套睡衣,一只自动笔,还有一块洗脸巾。他时常怀疑,是小怪物把东西藏起来了。
证据,就是他那被弄得乱糟糟的衣柜。
“你把我的东西偷走了?”
沙星末朝着窗外的大白花质问。
小怪物毫无反应。
沙星末摔上窗户,气鼓鼓地下了楼。
为了防止东西继续丢失,他只得把衣服和日用品都搬进地下实验室,洗澡也不再使用二楼的浴室,而是用实验室里的净水。
很奢侈,他有点儿心疼。
除了休息以外,他还时常会坐在树干底下,一边抚摸树皮,一边和小怪物聊天。
这有利于培养它对人性的理解,变成更听话的宝贝。
“你识字吗?”
沙星末手捧着一本白皮薄书,指着上面的一排数字。
“这是什么单位?”
他食指戳着一个t的符号。
大白花挂在他肩头,一根藤条搭在他腿上,往本子上蹭了蹭,划出一个字母。
“你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沙星末捏着藤条尖端,剪断它的心思又蠢蠢欲动了。
“‘水’,会写吗?”
小怪物没了动静,藤条安静地耷拉着。
能识字,但不会主动写字。也许它只会模仿图案,又也许它只是懒得写。沙星末一边琢磨,一边记录到观察日记上。
写下几排字后,沙星末把笔插进口袋,目光寻找着大狗的身影。
“今天必须得出门办事儿了。”
他顺着白花瓣的纹路摸了摸,起身往地下室去。
拾一正躲在楼里的大厅角落。它这几天可受尽了委屈,主人不怎么理它了,而它每次靠近那棵树,就会被藤条赶走。
“呜呜呜。”
它躲在一处高柜后面,可怜兮兮地哼唧着。
地下室的门再次打开,它的主人背着双肩包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他的腰间带上了枪和小刀。
这说明,主人要带它去放风了!
大狗嗷嗷叫着扑了过去。沙星末往旁边退了两步,还是没躲过一脸的哈喇子。
“别闹。”
他揉着狗头,把它按下去,“从后门出去。”
所谓后门,就是那扇大厅里的后窗。为了防止被小怪物抢走第四把枪,沙星末把窗框直接拆掉了,只剩下一个大窟窿,还在堆上两个长凳当作梯子。
“走吧。”
他提着工具箱,领着拾一寻到了大门外停靠的甲壳虫车。
“今天去碰碰狼。”
沙星末带上头盔,刚要启动,一根银白色的藤蔓顺着院墙垂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