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从断山口,遥吐柴门端。
万木分空霁,流阴中夜攒。
光连虚象白,气与风露寒。
村静春泉响,岩深青霭残。
清灯入幽梦,破影抱空峦。
恍惚琴窗里,松溪晓思难。
夜很静,天上那一轮姣白的弯月,在无尽深邃的星空中高高悬挂,洒下如同水银般的朦胧光泽,如同垂挂下了一层薄薄的纱衣,将整个一方天地都笼罩在内。
夜晚的小村庄格外的宁静与安详,狗吠深巷中,人坐灯火下,素食米饭,菜香弥漫,一家子其乐融融。
在一间破烂的茅草屋中,一位身体消瘦的少年背负着双手,仰着头颅,静静的站立在那个小小的窗户下,目光深沉,一动不动。有人说,窗户是一道天坎,人一旦进去了,也就成为了笼中鸟,如果不能爬出来的话,也就一辈子只能站在窗户旁仰望外面的天空了。
屋中,灯火摇曳,半截灯芯熊熊燃烧,火焰灿灿升腾,向着四面八方泼洒出一圈圈泛黄的光晕,将不远处那道瘦弱的身影渲染出了一层层毛绒绒的光华,气质空灵。
不远处,一道几乎皮包骨的苍老容颜蹲在地上,不断的用茅草洗刷着那乌黑发亮的碗筷,全身穿着破破烂烂,打满补丁的衣裳,整幅身体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暮色。
看到这,站在窗子旁的丘元轻轻叹了叹气,心口闷的慌,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了,正值风韵中年,却早已老态龙钟,暮色
沉沉,如此伟大的爱意,让这个异世界的灵魂肃然起敬,可歌可泣。摇了摇头,丘元眼中忽的闪过一丝坚毅之色,随后慢慢的走出了这间小屋。
明月别枝惊雀,清风半夜鸣蝉。
稻花乡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丘元沿着村里的小道悠悠而行,一股柔和的风迎面吹佛而来,令人神清气爽,风中夹带着一丝丝独特的泥土腥味。两边的稻田早已种满了一排排绿油油的秧苗,散发着勃勃生机。
丘元思绪万千,眼中的目光一片迷离,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个多月了,每天都是平淡至极,单调重复的生活,这让他感到深深的压抑,他没有目标,他没有追求,这种日子仿佛行尸走肉,痛苦不堪:“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步伐越来越沉重,四周蛙声一片,但听在丘元的耳朵里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之意。就在他准备回去之时,忽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递而来:“丘元哥。”
丘元转过头去一看,发现宝儿正站在她的家门口一脸兴奋的朝他挥着小手,那双大大的眼睛,眯起了一道弯弯的月牙状,显得可爱异常。
丘元一愣,回过神来一看,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么远,苦笑一声,随即朝宝儿的家里大步走去。
“小元,你好久没来了,身体还好吧?”
一进门,丘元就听到一声极为爽朗的声音。一个皮肤黝黑,身子
壮实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朝着他哈哈一笑。
“刘叔,好久没见了,刘婶,你也好啊。”
听着对方发自内心的善意,丘元也真挚的呵呵回到。是啊,要不是对方在这些年来时不时的接济自己,恐怕他和那苍老的母亲,早已饿死街头了,这份恩情,丘元会铭记的,迟早有一天会让对方衣食无忧,享受荣华富贵,大至大贵。
“呵呵,来坐,小元吃饭了没?要不我再给你煮一顿?”
旁边宝儿的母亲拉扯着散落在前的一缕缕秀发,极为关心的说道。
“不用了刘婶,我吃过饭了,很晚了,改天我再来看你们。”
丘元看了看四周也一样家徒四壁,生活困苦,淡淡一笑,随即就往门外慢慢走去。
看着前方那道瘦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刘叔轻叹一声:“可怜的孩子啊,他的父亲不知所踪,身子又病的厉害,这些年真是苦了丘氏了。”
宝儿听到这大大的眼睛闪过一丝水雾,然后转过身朝丘元的方向追了过去:“娘,我很快就回来。”
“这孩子。”
刘婶无奈的笑了笑,但眼中却是深深的溺爱之色,然后转过头对着坐在一旁的刘叔轻声的说道:“她爹,很晚了,我们先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来忙呢。”
刘叔点了点头,随即吹灭了屋子里的油灯,朝着旁边的卧室走去,四周又开始变的静悄悄的了。
夜清冷幽静,窗外的银月透过
狭小的窗户朝着宝儿家里洒下了一抹森冷的光辉,不知何时此地已变的一片死寂,连虫兽的鸣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噗,噗,噗”
在屋子的一个阴暗角落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阵极为轻微的单脚跳步声,声音幽幽荡荡,空寂飘渺,显得极为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