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阿籽茫然的摇了摇头,她试着提步往前,却发现脚就像被灌注了铅一样,重得她根本提不起。只能站在原地傻傻的望着那玻璃展柜里一个个穿着各色绫罗丝绸的漂亮人偶。
“妈妈不在后,我就拒绝去听去看任何和明乐有关的东西。因为我恨它,如果不是因为它妈妈不会总是那么忙碌劳累更不会出差陵城遭遇车祸死在异乡。妈妈刚刚去世的那阵我总是在想,如果没有明乐,妈妈肩上的担子会轻很多她就会有更多的时间经营她和爸爸的感情,或许他们就不会闹成那样了。
后来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可是仍然无法对这件事释怀。明乐虽然在我名下,但我对它除了恨没有任何的感情。穆礼和秦静香看我这种状态,动了想入主明乐的心思,说什么我精神不好替我打理。炽哥,他们说的话你信吗?”
阿籽盯着印刻着明乐绣坊的招牌,将自己藏在心里从未同人说起过的心里话轻缓的说给了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许炽听。
她不是盲目信任他,而是在自救,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他有带她走出迷障的力量。曾经他的一纸回信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正轨,今天他来到了她的身边又将她带到了明乐绣坊,她想试试能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许炽一直在静静的听着,直到阿籽带着讽笑的问题在他耳畔落定。他侧过脸看向了含着泪看着明乐绣坊招牌的阿籽,心就像被绵密的细针扎了一样隐隐生疼。
她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多久?她怎么可能会憎恨明乐呢?!她身体里流淌着明乐的血,神魂中藏着对明乐与生俱来的爱,这么都是无法抹灭的,即使她逃避或是拒不承认。
“阿籽,我信不信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信不信。你是明乐的主人,你有责任和义务扛下它保护它。”
许炽的声音还是阿籽熟悉的低沉动人,每次他一说话,她就会忍不住看向他,无论她在干什么,这次也一样。
“炽哥,我是不是很自私,也很懦弱?!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可是我知道自己扛不起,而且直到今天为止我都不想去扛。倒是爷爷大伯和三哥为了明乐的事儿费尽了心思,劳心又劳力。”
阿籽收回了一直凝望着明乐绣坊招牌的目光,侧过脸看向许炽语带自嘲的问道,精致美艳的小脸也比平时黯淡了几分。
许炽见不得她低落虚弱的模样,抬手狠狠的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就想给与她些力量。
他的动作有些重,将阿籽的头发揉得毛毛糙糙不说,连头皮都微微生了疼,可是她却神迹般的沉静下来,当下就觉得有强悍温暖的力量透过他的碰触注入到她的身体里,将心里所有的悲伤和仇恨都逼到身体最微不足道的角落,再也无法兴风作浪影响到她。
“阿籽,你不自私也不懦弱,你只是伤得有点重。等你的伤好了,你一定会振作然后替你外公和妈妈撑起明乐的。”
许炽深凝着阿籽,笑着安抚道,深邃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暖芒。
“我真的可以吗?!”
阿籽望着他,眼底盈满了对未来的茫然和不确定。
“阿籽,只要你能战胜自己,你就一定可以!悲伤软弱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但一直沉溺不愿走出来那就可耻了!明白吗?!我走遍了全城的明乐绣坊,我觉得它神秘绝美还透着其他东西没有的神秘风情,我很喜欢,所以我不想你错过!
和我一起进去看看好吗?不去想明乐有多难扛起,也不想长辈之间的感情纠葛。你就当是在跟男朋友逛街逛到了这样一间有特色的绣坊,好不好?”
许炽从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又或者说很少有人让他有多说几句的欲望,通常三句话就能怼得人自动噤声。可是这个晚上,他的话特别的多,也让阿籽发现了另外一个不广为人知的他。
许炽说着,朝着阿籽伸出了右手。
“女朋友,陪男朋友我一起进里面看看?!”
当许炽温柔起来,高傲骄矜的他竟多了几分贵公子的雅痞范儿,迷人得让阿籽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
“好!”
阿籽对上了许炽温柔含笑的目光,紧绷着小脸点了点头。
许炽感受到从阿籽身上辐射出的凝重和决然,不由得乐了,深邃幽深的眼中熠熠生辉。
“阿籽,跟我一起逛街这么难受?!需要摆出一脸毅然决然视死如归的表情?!”
许炽笑着调侃道,还不由分说的牵起了阿籽的手。
“啊?!哪有?!”
阿籽任由他牵着,却不太满意他说她满脸的毅然决然视死如归。她佛是佛了点,却也还是枚货真价实的女神不是?!他怎么能这样说她呢?别人说她不在意,可他是她爱豆,她眼里容不得一粒沙。
在他面前,她一定要从发梢精致到脚趾,不能接受任何瑕疵和妥协。
“没有吗?那我们去绣坊里找个镜子瞧瞧!”
许炽见她稍稍恢复了元气,藏在口罩底下的薄唇偷偷扬起。他趁着她的注意力被转移,径自牵着她朝着明乐绣坊而去。
“当然没有!而且我带着口罩,你是怎么知道我一脸毅然决然视死如归的?!”
阿籽不忿的反驳道,拒绝接受爱豆这么说她。
她很在意,特别的在意。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