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卿顿住脚步,诧异道,“陈姑姑,您怎到这儿来了?”
来人正是早先在六局教引苏韵卿的陈宫人。
陈宫人朝二人见礼后,轻声询问苏韵卿,“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本公主还听不得了?”
苏韵卿正欲随人离去,萧郁蘅却把人拉了回来,一脸戒备。
“殿下,”
苏韵卿有些为难,“我快去快回,是些私事。”
数月来,苏韵卿的月钱都是转托这人送进了掖庭西北的那处小院,周济自己的母亲。
若无要紧事,这人无需从西宫亲来寻她。
苏韵卿引着陈姑姑往前走了十余米,这才开口,“姑姑请讲。”
“是你母亲,”
陈姑姑有些不好开口,缓了缓才道:“她病了好些日子,之前你在御前,贸然联系怕拖累你,我就一直等着。前日才听闻你搬了出来,便抽空来寻你了。”
“病的可重?缺多少,我这就回去拿月钱。”
苏韵卿慌了神。
“先前的碎银托人抓了两副药,你也知罪奴的处境,多数的钱都打点差官了。如今你身份变了,可有本事弄药来,我直接给她送去。不然你那点微末银两真不够的。”
陈姑姑低声询问。
苏韵卿一时哑然,她不过幼女,即便得了自由身,也是如履薄冰,并不认识什么人脉。
陈姑姑本也没抱多少指望,见她为难,便问道:“那你手头有多少银子,先给我吧,撑一日是一日。”
话音入耳,苏韵卿心神全乱,讷然的回应,“姑姑等我,我这就去拿。”
她慌忙地跑了回去,魂不守舍的翻找着自己的小荷包。
宫人的月例微薄,她手头的碎银不足二两。捏着干瘪的荷包,苏韵卿想起了前几日蓝玉送来的首饰,端着盒子就往外跑。
萧郁蘅甚少见人如此慌乱,忙出言询问,“和音,你怎么了?”
苏韵卿顾不上回她,只转眸留个眼神,便直奔陈宫人,“姑姑,我只有这些了,劳您把首饰变卖了,给我娘换药吧。”
“唉,也只能如此了。”
陈姑姑长叹一声,“事不宜迟,我回了。”
苏韵卿立在原地望着人远去,心里乱糟糟的。掖庭的环境她可太清楚了,若是弱不禁风的娘亲当真病了,该是何等凶险。
肩头被人拍了一下,苏韵卿吓得愣神儿,喃喃道:“可否不陪你去玩?”
“怎么了?那人与你说了什么,把你魂儿偷走了不成?”
萧郁蘅一脸迷惑的望着她。
苏韵卿垂着头,眸色里的担忧根本藏不住,“她说我娘病了,可我没钱给她抓药,只好把首饰给了她,也不知够不够。殿下,我…我真的无心赏景了。”
萧郁蘅刚想说没钱她可以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苏韵卿自幼要面子,这样的事若她愿意,方才便会开口了。况且萧郁蘅听到那人拿走了首饰,心里便觉察出了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