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记得花天酒地。”
苏韵卿不放心的出言提点,舀了一勺花香四溢的茶水在盏中。
萧郁蘅刚想接话,眸光波动间,余光瞥见了朝着此处走来的柳顺子,便顷刻板了脸,“柳监来了。”
苏韵卿点茶的手一顿,茶沫都散了去。她转眸一瞧,便站起身来相迎,“柳翁怎得空来园子了?”
“陛下给的恩旨,恭喜了。”
柳顺子唇角含笑,递了旨意后眸色深沉的打量了苏韵卿一眼,朝着萧郁蘅打了个躬便抬脚走了。
苏韵卿诧异的蹙着眉头将旨意铺陈开来,待看清了内容后,眉梢眼尾齐齐下坠。
“怎得了?”
萧郁蘅心慌了起来,一把夺过恩旨来瞧。
一目十行的扫过,她亦然不敢置信道:“她赐了你昔日‘苏府’做官邸?这是何意?且不说那是相府规制,单是抄没旧事,就…”
苏韵卿无力的阖眸,颓然道:“明日一起搬吧。”
“和音,”
萧郁蘅担忧的拉住了她的手,“对不起,是我不好。若我那日没给你传讯…”
“不必说这些,往事不悔。”
苏韵卿抬手覆上她因着慌乱而惹了寒意的手掌,轻声出言。
而此时的萧郁蘅,却在心里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一个筹谋已久,一直不肯落实的决断。
翌日,萧郁蘅搬离了宫禁,复又回了自己府上。但苏韵卿公务繁忙,却是耽搁数日,直到休沐才离宫,一脚踏入府门,里间的侍从杂役尽皆是宫中指派,将她吓了个好歹。
变相的监视罢了。
好在过了数日,一切如常,并未生出事端来。唯有三月廿十那日,御园中见了一人。
“苏学士,”
那人话音甜美轻柔,“可否借您一盏茶的光景,往那小亭一叙?”
苏韵卿本是在宣和殿累得久了,午后出来散散心,瞧见身后一袭宝蓝色宫装的萧文锦,拱手一礼道:“臣参见殿下,殿下相邀,自当作陪。”
萧文锦的芳容上,在听闻“殿下”
二字时,隐有苦涩的挣扎,她缓步走着,娓娓道来:
“我与你初见,便是在这小亭。苏学士可知道,我的志向或许与你一般无二。非是要嫁个好人家富贵荣华一生,而是想身为女子,也活出个傲然的模样来。”
苏韵卿敛眸浅笑,“殿下与臣云泥之别,亦然绮丽华章,已是当之无愧的国朝佳人了。”
萧文锦冷嗤一声,“先前我想与你交好,见了妹妹和你的默契,便知你二人青梅,彼此心意相通。送嫁月支一事,想来苏学士为她煞费苦心。但你是天子近臣,我从你那画中品出了鸿鹄之志。我羡慕过你,或是因惺惺相惜,好心提点一句,你二人亲近,难免有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