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袖哭出声来:“呜呜呜……是婢子没用,没跟紧小姐……若不是指挥使大人,险些出了大事……”
郑远持一掌拍在手边的矮几上,咬牙切齿。
“我郑远持敬他舜王三分,他这畜生儿子竟然敢对我女儿——哼!!我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父亲,”
郑来仪伸手按在郑远持的手背,“我没事,您莫要冲动。”
“女儿绝不会委屈自己,今日也差一点就对他动手了……”
郑来仪沉眉。若不是叔山梧拦住了自己,今日一时冲动,事情恐怕已经闹得不可收拾。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下意识去依赖他的保护。
她语气疲惫却认真地安抚郑远持,“女儿往后会远离他,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您放心吧。舜王势大,您在朝中行走,不必因为女儿树敌。”
郑远持听着女儿懂事的语气,愈发愤懑,然而终究是没再发作。
本来看舜王世子待椒椒不错,二人又是一同长大,凭借他的出身背景,倘若椒椒喜欢,也未必不是心中的佳婿人选。
可此事一出,他不去找那李德音的麻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郑远持眉眼阴沉地看着娇花一样的女儿,心痛兼后怕皆有。
他想着,四丫头的婚事,还是应当尽早定下。
她那样的出身,如何会看上叔山氏的门第?
八月初十,诸事皆宜。一大早杜府的媒人便登上了郑国公府的大门。
此次中枢官员变动中,杜境宽从兵部员外郎升从四品兵部司郎中,是兵部唯一一个得到擢升的职官。他在同僚中一向有办事漂亮不拖沓、为人直爽痛快的风评,也不因父亲是兵部的主官而有任何骄躁浮杂的作风。
作为兵部少数几个参与禁军改革的职官,圣人还特别委任他负责相当核心的禁军募兵一事。
朝臣们都暗自评价,兵部杜尚书府上,儿子倒比老子要厉害些。
李夫人和方姨娘此前已经在郑远持耳边吹了很久的口风,如今成帷又入了禁军,若境宽成了郑家的女婿,往后不少地方还能帮衬些。
郑远持看杜境宽和他那性格懦弱、凭借出身上位的父亲不大一样,倒像是个能做一番事业的儿郎,口气也渐渐松了。
郑绵韵第一时间面泛红晕地将前面传回来的消息告诉了来仪,也好奇地问她到底和杜境宽怎么说的。
“姐姐就不用管了。总之成了就好。”
对千秋节那日发生的事,郑来仪实在没什么多说的心情,“所以婚期定了么?”
“哪有这么快,三书六礼,这中间复杂着呢……”
郑来仪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绵韵的丫鬟荇儿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进来。
“小、小姐,四小姐,又、又来人了!”
绵韵皱了眉:“你别着急,气喘匀了慢慢说,又来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