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俞瞥了身旁女婿一眼:&1dquo;你这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想事情,再多招五百,你来响吗?何况练兵的关键,在于粮食,在于是否有肉食,没有肉吃,可练不出精兵。”
&1dquo;我听说将军他已经派了人到别州买粮了,也不知往后军粮里会不会有肉&he11ip;”说着,咽了口唾沫,他已许久没尝过肉的滋味了。
&1dquo;拿多少军响,办多大的事,这些轮不到我们操心。”张德俞道。
&1dquo;嘿&he11ip;那岳父你就没想过临老再拼一次?今夜将军可说了要办六曹衙门管州内政事,我觉得凭岳父你的本事,足以胜任一曹主事。”
张德俞闻言脚步停了下来,浑浊双眼在夜色里眯成了一条缝,盯着女婿谢正,语气颇有怒意:&1dquo;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是个人物了?”
谢正不解这话何意,也停下了脚步。
张德俞用右手拍拍他的肩膀:&1dquo;这种话,往后不兴在人前说,不要以为现在州内缺人就把自己当根葱了,你和我,只是个小小的把总而已。”
谢正默然,想到以前兢兢业业却因与上官不和而被打压了这样久,郁结之气使他忍不住道:&1dquo;难道出人头地就这般难么?”
&1dquo;出人头地?”张德俞听了转而笑道:&1dquo;啊正你是心中有气,想扬眉吐气吧?我那女儿的脾气我了解,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她说你两句,啊正你别太放在心上&he11ip;&he11ip;”
张德俞说完,拉了谢正一下:&1dquo;马上就三更天了,赶紧回去吧。”
谢正却木然不动,只道:&1dquo;岳父你说这兵曹我们有没有可能争一下?”
张德俞听了,对这女婿无语至极,哭笑不得道:&1dquo;啊正你还想惦记六曹主事的位置呐?不是老丈人我埋汰你,你是真的脑袋不开窍啊还是七窍通了六窍?”
&1dquo;七窍通了六窍&he11ip;丈人何意?”
&1dquo;何意?”张德俞一幅打的口吻:&1dquo;你七窍通了六窍,你说还有几窍不通?”
&1dquo;还有&he11ip;一窍&he11ip;不通~”谢正苦笑:&1dquo;丈人又取笑我了。”
张德俞摇摇头:&1dquo;不是取笑你,这是实话,朝廷六部你听说过吧?”
谢正点点头后,张德俞又说:&1dquo;明朝的时候,担任六部尚书的可没有哪个是武将出身,这州内六曹虽小,却与朝廷六部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不会让我们这样的武人掌管的。”
&1dquo;也许&he11ip;说不定将军他&he11ip;”
&1dquo;没有也许,除非那个将军是傻子,换作你,你会将这种位置交给他吗?再说你小子目不识丁,还想坐兵曹主事?也不怕说将出去被人笑掉大牙,连个急报文书你都看不懂,你还想个屁啊,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在打仗的时候立下功劳,早日升得千总&he11ip;&he11ip;”
六曹主事的人选,林青心中也还只想好了一个,他的师傅顾炎武曾被聘做南明朝廷兵部司务,并且著下军功论,钱法论等等,让顾炎武来担任这个位置,再适合不过。
当然最主要是,林青信得过他,虽然现今在藤越土州林青只会把兵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不会让任何人染指,但等日后制度、班子建起来,一切完善充实之后,就不可能事事亲为了,必须适当的放一些权力出来。
至于其他五曹,如今苦于没有人才,却是只能日后再作打算。
商议完事情,林青此时刚回到第三进后宅,往杨紫筠的房间看了一眼,已然熄了灯,看来已经歇下了。
一切建,琐事太多,又失信于她了,林青微叹了口气:&1dquo;或许在西湖逗逗小娘,和一干学子吟诗作对,才是我这个年纪该做的吧?”
&1dquo;要是能重来,我要学李白&he11ip;”
看着朗朗夜空,前世已在耳边消失八年的旋律在心底直冒出来。
看着看着,已出了神,长廊下倒映出的是深宵旷野,独行者的形单影只。
那影子头顶有个突点,那是金钱鼠尾长粗了的辫子。
前世种种一幕幕在心里掠过,或许因为他那时痴迷于历史,也或许他听不得这样的话。
二十一世纪时一句对华夏苍茫大地说的话,让夜空下青年回过了神来,坚信自己的坚持没有错。
&1dquo;你从未亏欠世界,却从未被世界温柔以待。”
第七十一章归来上
康熙八年,九月十七日,练兵开始。
东城军营校场,老兵指挥着兵站队列队,齐步跑步以及左转右转。
光是这些,训练任务可以说并不重,即使这时不能吃肉,但每顿香喷喷的米饭,已让兵们满足至极了。
张德俞刚对兵糟糕的表现完一通火,回到木棚下将鞭子往桌上重重一拍,气呼呼的对谢正说:&1dquo;我就没见过这么笨的!我当兵那会,站个队可是一教就会了!”
谢正闻言给岳父倒上一杯茶水,递过去说:&1dquo;能者多劳嘛,你先喝杯茶消消气儿。”
张德俞接过茶水一口饮尽,然后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忧虑地说:&1dquo;十日之内要让兵做到横成行,纵成列,步幅一致、摆臂一致&he11ip;太难了。”
谢正安慰他道:&1dquo;今日才是第一天,大顿棍棒下去,过几日便会见成效了,岳父也不用太过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