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们班要来个新同学,是个女孩,穿的那叫一个奇怪哦”
,高中班级里,一个好事的男生对着同桌嘀嘀咕咕,仿佛传递着什么重要的军事秘密。
“好像是乡下来的,长得倒是挺漂亮,可惜太土了,好像一个小村姑。”
另一个男生附和道。
“都在嗡嗡什么呢!快上课了知道吗,快把书本拿出来!”
班主任一阵威严的声音打断了课前的交头接耳,然后,她带进来一个穿着朴素、神色腼腆而又面容姣好的女孩。
“给大家介绍一个,这是我们班级新来的女同学,名字叫张媛媛,大家鼓掌欢迎!”
班主任热情洋溢调动着台下学生的情绪,意图给新同学带来一点宾主如归的归属感,奈何用力过猛,反而适得其反了。台下也传出了此起彼伏的起哄声,让女孩害羞的涨红了脸。
落座之后,女孩只管低头听课,初入新班级的她自然不懂得如何和这群城里长大的孩子相处,更不懂人心之中还存在着她从小长大的乡村所没有的暗潮汹涌,彷徨迷茫之余,惶恐不安伴生。
进入新班级的媛媛,并没有像电影桥段里的那样遇到一个真心愿意和她做朋友的人,为她撑腰打抱不平,也没有一群善良热情的朋友,走进她的内心,为她阴翳的心灵洒下一抹光辉,却又和传统内向的人所遭遇的相似的经历一般,蒙受了太多无妄的欺侮。
小孩子的恶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就像这个看似纯洁无瑕的年纪的学生,却能做出变本加厉的恶行。从起初在教室后面对着媛媛起哄,羞辱她的穿着,讽刺她的出身,嘲笑她土里土气,的,到媛媛文具盒莫名其妙出现死蜈蚣、死老鼠等等。再到放学期间被顽劣的男生从后面使劲儿推的迎面倒地,膝盖、胳膊肘摔的血肉模糊,亦或是街头小混混对媛媛动手动脚,满嘴污言秽语等等。
而面对这些,媛媛只能忍气吞声,不在乎他们的所作所为,选择隐忍。在她小小的内心中,她知道妈妈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已然十分辛劳,她不想让自己的事情为妈妈平添忧虑。她知道自己与同学之间的隔阂不是自己的本身人品的问题,而是源于人们心中的那份成见,恃强凌弱、欺软怕硬是人性中的恶。她不在乎,为了妈妈开心,她只有好好学习,将功课成绩做的好好的。为了妈妈不为她担心,她只能在被人欺负而身上出现了创伤的时候,穿长裤长袖,可或许她已经忘记了,曾经她最爱的就是穿上自己的小裙子,在夏天尽情奔跑啊!
最可怕的痛苦不是生活的挫折与磨难,而是希望的渺茫和无力。正如,这个云淡风轻讲出来的故事,却是某些人度日如年挥之不去的过往,更令人痛心的便是,本该有能力人帮助这位少不更事的女孩子的人的视若无睹。
班主任最开始现媛媛被班级同学孤立欺负,尚且采取了一定的措施,奈何收效甚微,而且因为老师的职责而对媛媛的相对庇护却被那群学生视作对立立场的敌人,引的对这个纯洁懂事的小女孩更为凶狠的欺负,老师也渐渐无动于衷,对孩子们的恶行纵容不理。
终于,积攒了无数个日夜的情绪一触即,这个年纪轻轻却又饱受过人心险恶折磨的女孩,选择了用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她在周五晚上,背着自己的书包,穿上已经洗的旧但依然干净的校服,走上了巍巍高楼。因为接下来两天便是双休,哪怕不去上学老师暂时也不会通知妈妈,而在打工的妈妈一个月基本上都住在厂里,自然不会太早知道。或许在女孩的心里,让妈妈晚两天悲伤,应该算是自己尽的一份孝心吧。可她何曾想过,活着才是对妈妈最大的安慰,哪怕母女二人风餐露宿,起码相互有个盼头,她还是太年轻了!
女人的哭泣声愈沉重而又响亮起来,她双手掩面,情绪激动,悲伤过度而导致身体阵阵颤抖。我坐在一旁不语,我想,抚慰这位伤心的母亲最好的方式或许就是等着她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吧。女儿不在的日子里,或许她已经哭的太久太久了,眼泪或许都哭干了!
等女人心情稍微平息了一点,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却未点燃。这是我多年以来跟着师父养成的坏习惯,虽然不会抽烟,但遇事总爱叼着,显得不伦不类。低头轻声对着她说:
“你想见你女儿吗?”
我知道借助一定的手段让普通人窥见灵魂是一件行内不允许的事情,但是我能活到现在被师父罩着,同样也是业界所不容的。我可以做一件违规的事情遭受同行的口诛笔伐甚至打骂,但是我不能对一位母亲的悲伤置若罔闻,而且是在我明明可以为她解下心结缓解悲痛的情况下。
女人茫然地抬起了头,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议、期盼、惊恐而又些许的希望。她瞪着眼前这位刚刚才救了自己的年轻人,不知可否的问道:
“你……你真的能让我再看自己女儿一次?”
我点了点头。
“没错,先起来吧”
,我指了指狭窄房间中柜门的位置,“你看那边,您的女儿就躲在那个柜子后面,还在偷看您呢。”
女人突然癫狂了一般,猛地爬起来,扑向柜子的位置。
“媛媛呀!媛媛!你在哪里?你是在这的吧!你快出来,快出来呀!让妈妈好好看看你!妈妈好想你呀!媛媛……”
,随即,女人又全身无力,瘫倒在地上。
刚从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中醒来,还能突然爆出那样的行为,不得不说见到女儿的机会对她影响很大,“可怜天下父母心”
呀!虽然我从小是个孤儿,对于父亲母亲没有认知,但是看到如此情景,眼泪不自觉从眼角落下,上一次掉眼泪,好像还是师父把我从孤儿院领到家里吧!
我赶紧上前把女人扶了起来,对她说:
“阿姨,您先坐着,等我完成一个仪式,您就能看到您的女儿了。”
女人赶紧听从我的安排坐了起来,我用牙齿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后双手结印,口念口诀,“上清玄门,协调阴阳,魑魅魍魉,显尽诸象,天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