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会来……”
裴远眉若笼雾,语气深深道:“府中报信的小将,是我派去的,故意让你听见,让你来半里关,同谢淮告别。”
“我不要同他告别!”
若若眉间凝雾,道:“半里关的门不能关,你要相信谢淮,他一定能甩开敌人,先一步回到半里关的!”
裴远阖了阖眸,语气低冽:“我何尝不想相信谢淮,但我不能拿上镇北去赌。半里关藏有军情粮饷,却只有数百士兵,一旦敌人破关而入,日后军机泄露,再难收复半里关。于我镇北,乃一大损失……”
他一句接着一句,思维缜密,说服若若时仿佛也在极力说服自己。
若若只是幽幽盯着裴远,一言不发。
裴远忽然顿声,叹道:“你还是想为谢淮开门,是不是?毕竟在你眼中,镇北比不得谢淮。”
空中忽然旋下蒙蒙灰雪,落在容色前,朦胧了双眸。
若若垂了垂眸,忽然轻声道:“镇北是你们所有人的镇北,谢淮只是我的谢淮。”
镇北有千千万万的人守护,谢淮却只有她一人。但纵然只她一人,也不允许,任何人从她手中夺走谢淮的命。
裴远闻言,怔了一怔,良久,才道:“……好,阮小姐,你若能说服我,我便为谢淮开门。”
若若顿了顿,凝眸间浮起几分狠色。
裴远却道:“这里全是我的人,你若想打晕我来控制半里关,怕是下策。”
“谁要打晕你了?”
若若却越过裴远两步,语气坚定道:“你走吧。”
裴远一怔:“……”
若若回首,神色淡然,眸中几分决绝:“半里关有几百士兵,虽然不能拦住前来的敌军,但带着军情与粮饷走应该足够了。”
“你……”
裴远面色一沉,已看出她所想。
“我要留在半里关,给谢淮开门。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给谢淮开门。”
裴远一哑,苦笑道:“若谢淮归来时敌军紧跟其后,纵使你开了城门,谢淮也还是难逃一死,更有甚者,你会同他一起死。”
话出,换来沉默几许。
良久,却听得轻轻一句:“那我就陪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