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轮碾过泥泞的官道,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叶伦和沈荣相对而坐,正聊得热火朝天。
“沈兄此言有理,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货源。”
叶伦捋着胡须笑道,“我看你在行商一道上颇有见地。”
“驸马谬赞了。”
沈荣摆手笑道,“不过是些皮毛罢了,说起来,我倒是听闻江南那边——”
话音未落,马车突然一个急刹,两人险些撞在一起,叶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沈荣。
“沈兄弟的伤口没事吧?”
叶伦生怕把刚好一点的沈荣给撞死。
沈荣摇了摇头,“并无大碍,十三姑娘的止血药很有效果。”
“驸马爷!”
周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几分慌乱,“出事了!”
叶伦心头一紧,也顾不得什么体统,掀开车帘就跳了下去。
泥泞的地面让他的靴子陷进去半寸,寒气顺着裤腿往上窜,他大步朝后面的囚车走去,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刺骨的寒风中,他看见吕子彦正蹲在地上查看什么。
走近一看,叶伦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李博忠瞪大着双眼,七窍流血,面容扭曲,嘴唇乌黑青紫,显然已经断了气。
“这是怎么回事?”
叶伦的声音冷得像冰。
吕子彦立即起身,拱手道:“禀报驸马,李博忠是中毒而亡。”
“哈!”
叶伦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在锦衣卫的严密看管下,他是怎么中毒的?”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呜咽着掠过光秃秃的树梢,远处,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过,发出不祥的叫声。
“驸马,属下已经派人去详查了。”
吕子彦低头道,“今早换班时还好好的,谁知道这一会儿功夫就…”
“一会儿功夫?”
叶伦冷冷打断他,“本驸马倒要问问,这一会儿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个锦衣卫面面相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伦看着李博忠的尸体,心中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怒火。这个人可是指认齐王的关键证人,现在却死在了押解途中,这未免太过巧合。
“驸马,”
十三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万事都要以您的安危为重,此地不宜久留。”
叶伦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他死死盯着吕子彦,后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表情,这份镇定,反倒让人心生疑窦。
“来人,”
叶伦突然开口,“把押解途中所有值守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