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和我验一下dna吗?”
钟丝影知道没有血缘的可能性很小,因为钟书屿和他是有五六分相似的,他们大概率是亲兄弟。
但钟丝影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欲望真的会吞噬一个人的舐犊之情吗?
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的。
邬絮琢握住他的手。
钟任道:“小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打你,是在虐待你,是在拿你做出气筒,法院的判决下来以后,你就更认这个死理,但是小影,其实不是的,爸爸都是为了你好。”
“如果不是因为从小到大的培养,你能过上现在的生活吗?说不定邬先生已经在国外和别人结婚了。是!爸爸是不确定你一定会嫁给邬先生!但爸爸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家室门第都和你相配的人,无论你和谁结婚,都一定能活得好!至少在物质条件上没问题。”
“丝丝,你不能没良心。”
林屿森一把抢过钟任手中的矿泉水,哐当,扔进了车上的简易垃圾桶。
不如喂狗。
车上的气氛随着矿泉水的触底,变得有些沉重。
邬絮琢终于抬眼看他了,但还是克制着没有开口。
钟任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五分钟后,钟丝影道:“不用验了,您请下车吧。”
钟丝影从前不理解,现在他理解了,每一个施暴者都会给自己找个合理的理由,就像孙凯乐说他是看不惯娘娘腔的男生一样。
他们的恶行每每被扒出来,他们都会用已经在心里完善过无数次的借口来为自己开脱,时间长了,他们自己都相信了自己那些荒谬的理由。
没有人能纠正他们,甚至反驳都是无效的。
因为他们一旦否认了他们的借口,就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他们无法接受,所以他们的借口永远完美无缺。
钟丝影无力去反驳,也不想改变什么。
他只是想为自己解个惑。
“钟书屿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又不是律师,我们现在也不是一家人,以后,你不要再来学校门口堵我。”
钟丝影反握住邬絮琢的手,好像在说“我没事”
。
林屿森下车,准备去招呼保镖。
“小影,我想跟你聊聊你妈妈的事情。”
钟任道。
他知道,只要说这个,钟丝影一定会想听。
妈妈在他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姑姑说,妈妈在的时候经常拉着他的小手,跟别人炫耀自己的小孩长得多么好看。
钟丝影觉得,妈妈一定是一个很爱他的人。
他从前一直追问钟任,可钟任从不跟他说。
唯一一次,是钟任喝醉了,嘴里喊着妈妈的小名。
钟丝影会走路以后,总是跟在继母身后喊着妈妈,他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他不明白“妈妈”
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妈妈”
对他总是很冷淡。
直到六岁那年,“妈妈”
对他大喊“谁是你妈妈”
,他才从哥哥嘴里知道,那不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