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裴东,从唐芽家离开就一头扎进了深山,直到两天后才从山里面出来,肩上还扛着一个已经断了气的花豹子。
裴东大步踏进家门,却见家里阴云密布,处处笼罩着低气压,他爹正蹲在墙角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裴南也学着裴父往墙角一坐唉声叹气的,一抬头看见他回来,双眼一亮一下子蹦起来“大哥,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裴东伸出手来摸了摸裴南的头,裴父看见他回来也松了一口气:“你这混账玩意,出门一声也不和家里打声招呼,不知道家里有多担心你吗?”
“爹,是儿子的不是了,让你们担心了”
裴东也知道自己是任性了些,说走就走。
裴母听得她大儿子回来的声音,也赶紧跑出来哭喊着向他大儿子扑去:“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那新娶的媳妇儿说要告咱们家呢!说要咱们一家都去吃牢饭!我苦命的儿啊,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混不吝丧门星回来!”
裴东额头上的青筋直突突,他娘依旧哭喊着告状:“我的儿,你说婆婆教训教训媳妇可有错,她气走了夫君,还怠慢婆婆,我身为婆母的教训她一下怎么了?!她就要死要活的,还说她是秀才家的闺女打不得,打了她咱们一家子都得去吃牢饭!还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呢!要我看就跟那泼皮赖子一般模样!”
“你够了啊,你寻思你儿子扛着那百多十斤的东西不重的慌?”
裴父看不过去,使劲敲了敲烟袋杆子。
裴母这才看见大儿子肩上那狰狞去死的大花豹子,嗫嚅道:“怎么又去打这危险的东西,不是说不叫你去了”
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儿心里苦啊!
“娘放心,儿子没事,这事儿儿子会处理好的,你莫要管了”
裴东说完把花豹子放进厨房,转身就向着新房走去。
一进新房,就看见自己那新娶的媳妇正躺在床上,边上小丫鬟正端着一碗粥不住的劝着:“小姐,你好赖吃一口吧,不然身子会受不住的”
那韩莲香也不理,自顾自的躺着。
“你出去”
裴东指着小丫鬟道,那小丫鬟骤然听见声音吓了一跳,就见一个俊朗高大的男子一脸怒气的看着小姐,小丫鬟恍然想起这正是小姐嫁的那新姑爷,见着新姑爷那强忍怒气的样子,也是吓得不轻“姑…姑爷”
“出去!”
那小丫鬟再也承受不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这新姑爷也太吓人了,不过也没有小姐说的那么丑嘛,那韩莲香听得裴东进来,索性一侧身看也不看裴东一眼。
裴东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要不是从不打女人,他真想把这个羞辱她的女人揍一顿,他几个大步走到背对着自己的新娘子面前,沉声说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是我老裴家花了足足一百两银子娶来的,是和我裴东拜了堂明媒正娶的婆娘,你给老子听好了,既然嫁到我裴家来,那就生是我裴家的人,死是我裴家的鬼!要想离开也可以,让你爹把聘礼退与我家,我给你写和离书,还你自由!”
说完也不管韩莲香是什么反应,大步又出了房门,他得赶紧进山去,他现了一个野猪窝,这就去把那野猪掏了为好,也该好好赚点钱了,成次亲家底都要掏光了。
那韩莲香听得裴东这么说,更是悲从中来,她爹怎么会把聘礼退回来呢?她爹还指望那些聘礼好继续过他秀才老爷的日子呢!
她的命好苦啊!她与表哥情投意合,却因为这些黄白之物被迫分开,真是苍天弄人!
这时丫鬟小翠又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小姐,这是我新热的粥,温度刚刚好,你多少吃一点,我还拿了一些排骨呢,要我说这比咱们在家时候吃的可是好多了,那姑爷并不如小姐说的那般丑陋,也是长的一表人才呢,只是没有表少爷那种书卷气罢了”
这小翠是从小和韩莲香一起长大的,主仆俩的情分极深,又因着韩秀才现下已经家道中落,也就没那么多的规矩,所以这小翠说话也就随意了些。
“你懂什么?!这粗鄙的村夫就是长的再好又有何用?怎能配得上我韩莲香?我的夫君就该是表哥那样谦谦君子才对”
韩莲香擦擦眼泪不悦的道。
小翠好想说,可是你已经嫁给了姑爷,和表少爷再无可能了,想着自家小姐也听不进去,叹口气索性不提了。
“不过你说的没错,饭我得吃,我还要吃好的,小翠,你去再给我拿点好菜来,不然我吃不下去!”
韩莲香扭着手帕恶狠狠的道,不让她好过,他们也休想好过!
听着小翠说明了来意,裴母是气的心直突突,可是能怎么办呢?自己求娶来的忍着吧,忍着怒气又去给热了几样吃食,让小翠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