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柔真君踱步走到床边的一个软榻旁,顺势倚了上去,单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放心,你不是。”
声音透着满满的疲惫感。
“那就好那就好。”
浠宁拍拍胸脯,长呼一口气,还好还好,若是她是天生炉鼎,她可怎么敢离开玄灵宗寻求自救之法?
“你如今是药人之体。”
“只要不是天生炉鼎就好。”
她还沉浸在自己不是天生炉鼎之体的喜悦之中,完全无暇思考她师尊为何会提起这个。
凌柔真君被小徒弟这不知轻重的模样气笑了,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语气冷然:“你可知什么是药人之体?”
浠宁这才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请师尊解惑?”
“呵,药人之体………”
凌柔真君的目光从她的头顶一寸一寸逡巡到脚底,“就是,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骨骼,你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
“药引。”
她故意在此处停留了一息。
浠宁被骇了一跳,凌柔真君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像一把刀子,一寸一寸将她的血肉凌迟,她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我……”
“一旦有人知道你的体质,你会像牲畜一样被关在笼中,每日用匕划开你的皮肤,收集你的血液。强大的治愈力会使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算你侥幸陨落,你的肉体也会像那餐桌上的灵兽肉一般,被分成,一片,两片……”
“如此,你还觉得这药人之体好吗?”
浠宁张了张嘴,却不出一点声音。
她相信凌柔真君没有危言耸听,没有编造这般血腥的事来故意吓唬她。在这以强者为尊的修真界,杀人夺宝,豢养炉鼎,夺舍偷生,哪一样不是随处可见。没有法律的约束,道德成了最后的底线,她赌不起。
“现下知道自己处境有多危险了?”
凌柔真君见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也跟着有些不忍,到底还是个孩子,经历过那么大的变故,如今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乱了心神也必不可免。
她走过来,双手轻轻捧起江浠宁的小脸儿,拇指轻轻摩挲,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放心,你现在在宗门之中,安全无虞。”
“只要今日的意外不再生,你的体质便无人能够探查出来。还有,此事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你尽可以全心全意信赖我。”
凌柔真君没有自称本君,这是她安雅君的承诺,她会拼尽一切保护她。
掌心干燥的温度让浠宁有片刻的失神,好像有谁曾经也如此这般捧着她的脸,交代她。
“为什么?”
她专注地盯着凌柔真君,喃喃出声。
“傻孩子,你要记住,我不仅仅是你的师尊。”
浠宁不明白她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她现在心里乱的像被小猫玩耍过的线团,一团乱麻。
“你只要死守这个秘密,剩下的交给本君。”
凌柔真君眼中厉色一闪,似乎蕴含着搬山卸岭般的愤怒。
浠宁从这一刻才意识到,她眼前之人是还差一步飞升的炼虚期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