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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持续,孩子瞥了一眼门口,很快收回冷然的目光,有些无精打采地观看着电视播放的画面。
果果对丘比随口一说,问道:“那人想干吗?”
丘比舔起爪子上的毛,郑重地提醒:“试探虚实。”
听得到对话的兰波平静观察起实时显示影像的监控电子屏,仿佛刚从冰天雪地里走出来一样,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眼神冷漠,且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门外按铃人的模样清晰显现。一般高的成年亚洲人,男性,黑色中短发,蓄着长刘海遮掩粗黑浓密的眉。长方脸、下垂眼、矮塌鼻、薄嘴唇。
他提着礼盒刻意摆弄站姿,神情倨傲,嘴角一侧高高扬起,似笑非笑,十分邪痞地直视着监控摄像头。
来拜访的客人,居然把“不怀好意”
写在脸上了。
看着他的脸,兰波忽然想起昨天下午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昨天,就在公寓一楼的转角处,他们和这男人有了一次蒙面之缘。当时,他抱着果果来到这里,为掩人耳目,他给小孩披了自己的外套遮掩伤势。
而对方穿着带铆钉的黑色机车服,不出彩的脸庞戴着墨镜,油腻腻的头发向后梳成大背头,一副拽得不得了的得意劲。
从内而外看都是些普通人,兰波自然就没放在心上。但今天这一出,明显就说明一件事——男人从昨天看到他们时已经起了歪心思。
一个心理变态的垃圾盯上超越者小心翼翼看护的孩子——简直是找死!
分析大概后,兰波立即在心里给门外的男人判决死刑,他打开门时,眼神温度低的像北极海域里捞出得冰渣子,全然一副看死人的态度盯着门外的人,一言不发。
来访者见眼前的门打开,露出得意的笑,随即停下按铃的举措。
可当他看到门里站着地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俊美青年,脸上张扬得意的表情明显僵愣了一下。
黑发青年神态冷漠,像是知道他的意图。
周身散发着能冻死人的低压气场,冷峻着一张忧郁的脸,深邃的双眸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矮小的他。
来访者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强压着嫉妒和怒火,先打起招呼,“你好!我是你的邻居木下杉,这是我的一点薄礼。”
兰波冷冷地回道:“有事?”
“哎呀!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木下脸上的笑意加深,抬手提起包装好的漂亮礼盒递上。
他说话虽然客气,但眼睛不老实,表面在看兰波,实际却是往房里面看。
兰波自然发现了,心里冷笑一声,但他没戳破木下的小聪明,自然也没有接他的东西,语气和眼神一样冰冷地说:“进来不用换鞋。”
闻言,木下的面上多了几分真诚的笑意,但仍是不怀好意的模样。
只因为他离心中目标又近一步,而他心里的欲望正无时无刻不叫嚣着要得到那个金发的孩子。
昨天匆匆一瞥,便念念难忘,只怪是那小孩长得太合他心意,不弄到手收藏就连睡觉都睡不好。
他一晚上辗转反侧,兴奋得发疯。脑子里装的全是那个在大衣下睡得安详甜美的小孩子,那张稚气未脱又雌雄莫辨的绝美面容纯净美好,配上沾了血色的浅色头发,无不让他心醉神迷。
兰波的煞气隐忍不发,他将「彩画集」悄然布下,亚空间渗透进地板墙面,牢牢地圈起一个笼子。
木下一无所知笑着,跟在兰波身后一步步踏进龙潭虎穴,傻乎乎地在那里傲慢骄纵地说道:“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就没见这房有人住过,之前还以为没有人要想一并买下来,后来问了物业才知道这房早卖出去了。”
说着话时,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四处张望着扫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小孩,他瞬间兴奋起来,惊叹道:“这孩子可真美,先让我猜猜是男是女吧!”
兰波眼底阴沉如一片寂然的死海,他想:‘我要他体会生不如死的痛苦。’
木下不知死活地调侃:“我猜是个女孩!她是你的孩子吗?看着不太像啊~亲戚朋友的吗?她身上怎么了,是被人欺负了吗?”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果果用嫌恶的眼神看着说话的男人。
虽然他听不懂日语,可男人说话的口吻、周身散发出来的浓浓恶意,都和牧神一样给人很讨厌的感觉。
他起身走向兰波,实际打算怎么狠狠地教训这人。
正巧就让木下看到了果果的全貌,他一脸迷恋地欣赏起步履轻盈的小孩,十分像个痴心妄想的流氓。
木下自以为是惯了,完全忘记身边的人,他心里的想法一个劲地乱跳。
这和昨天匆匆一眼看到的糟糕模样完全是两种概念。熠熠生辉的金发干净柔顺,额前留着些许细软的碎发,两侧编得精致的发辫收束在脑后,卷曲的长发随步伐优美又华贵地摇曳生姿。
精致无瑕的容貌,雨后空蓝的清澈眼眸,皎洁如雪的肤色,清冷的气质,无声中将宽大的白色衬衫穿出圣洁白袍的即视感。
偏偏纤细的四肢上缠着绷带,更增添几分凄美的破碎感,完美和残缺融合奇异的融合,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美得不像是人类的孩子。
木下目光呆滞痴迷地追随着果果的身影,这多像一位幼小的神明降临人间却被尘世污染啊!即使受罪受难,也始终无动于衷。喜怒哀乐怨恨贪痴的人性一丝不见,就像一位漠视一切的神明化身啊!
——多美啊!这样的美虽然还不是最极致的时候,却纯净天然,同样让人羡慕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