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继续打毛衣:“不是你说糖糖的专业不读研只能去博物馆巡逻么?我儿子我了解,还是……你想看他去玩乐队,进军娱乐圈?”
秦爸被堵死。
秦屿的大学专业是文化遗产保护,和他的个人形象简直南辕北辙。
虽然这小孩从小就不热爱学习,但是他很聪明,十分擅长抱佛脚,一路吊车尾吊到了大学,填志愿的时候十分务实的全部选择了服从调剂,结果就是考古系多了个好歌手。
该生读完大一作大了,莫名其妙搞出一个崽,再回来就爱上了摇滚。别人有崽后成熟,秦小屿有崽后叛逆了!
现在好不容易顺利毕业了,考研是不可能考研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没有爱。
秦爸想了想接着试探道:“你们寨子不会真让他去当那个什么宗主吧?上次我去寨子他四阿公问我秦屿什么时候回来,我说有事打电话吩咐他就好了,他又说不必。这老头真等他回来接班?”
秦母看他一眼无语道:“你居然还没捋清楚?他从生下来就是玄木宗名正言顺的宗主了!四阿公只是外门大长老,糖糖才是宗主。”
“……同情你们,啊!不是……”
秦爸看到老婆横过来的眼神,斟酌了下措辞:“就……你们会不会太草率了?我是说靠神话传说选继承人这事,不是我不相信自己儿子,他那拳脚功夫还不如你十岁小侄。”
有一说一,棠木一族流传下来的锻体外门功夫还是挺厉害的,秦爸退役以前也不是寨子里几个青壮的对手。
这话秦妈不爱听了!因为生出个带九瓣棠花的继承人,她一直很自得骄傲。
“那是我糖糖不爱练粗浅的外门功夫,他是木神选择的宗子,而且身带七瓣棠花的就是宗子,我儿子是九瓣!说不定他能得到内宗传承,寻回神木,重新光大玄木宗……”
好吧…梦想很遥远,符鲤自己卡壳说不下去了。
秦爸更是一脸‘你就吹吧’的眼神,符鲤闭嘴了。
棠木一族是有这个说法,但百年来都没有带印记降生的人,也没有完整的文字记载。族人自己都当成一个传说了,直到秦屿出生,族里一度传说他是木神转世。
黔岭十万大山里的没落部族——棠木,祖先是这十万大山的守护者。
据说每隔几代会有一个有七瓣棠花印记被木神祝福过的宗子降世,继承光大玄木宗,肩负起守护神树和大山的使命。
现如今神树无影踪,宗门破壁残垣摇摇欲坠,大山的生态随着工业时代的来临每况愈下,带着祝福降生的宗子更是建国前后百年间都无从听说了。
玄木宗也早已断了大部分传承,族人们也迁移到了更适合农耕的山坡,就是现在的棠木寨。
话说回来,符鲤还是很了解自己儿子几两重的,二十多年了,她早就想明白了。传承这个东西断了真的无从捡起。
宗主就是个名头,她并没有阿爸和四伯那么上头,儿子想做什么她也拦不住。
把他叫回来是为了嘟嘟,快三岁的小可爱开始懂事了,那天跟街上的小朋友玩了半天,回来就一直问:我的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这符鲤叹了口气:“嘟嘟都快三岁了,糖糖也该长大了。”
过了会秦爸嘀咕一句:“他儿子都三岁了,你还叫他糖糖……”
符鲤横他一眼:“等他孙子三岁了也是我糖糖!”
秦爸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哆嗦了一下,算了,不敢想。
老宅旧梦
秦屿从医院出来沿着主干道往前走,大中午的太阳还是很大,所幸钟山县是搞旅游的,绿化还不错,在树荫下走倒是不热。
医院在县城中心区域,一路走来还是很繁华热闹,和褪了色记忆逐渐融合,找到了不少熟悉的感觉。
路边随便找了一家超市,准备买点东西去趟二树湾奶奶家。他妈千叮万嘱回去一定要买点他奶爱吃的,这样才有可能听到点顺耳的。
虽然秦屿觉得有实力和老太太平分秋色,但是想到那是他爸亲妈后果严重,还是装乖吧,我业务范围。
秦爸秦为民兄弟四个,姐妹两个,秦爸是老三,按秦妈的说法是上下不靠边,家庭里的地位比邻居家的孩子好点,但有限。
东北有句俗语: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这儿虽不是东北,但老秦家把这句俗语贯彻的很彻底,秦家老太太的心肝是他大哥秦岳小叔秦为家。
秦爸哥四个叫为国、为党、为民、为家,秦屿念书后吐槽过怎么格局越生越小了呢?当时就得到了亲爹蒲扇大掌一枚。
二树湾属于钟山景区的外围了,这面的山上有座响水寺从这里上去路程比较近,旅游旺季也能蹭到不少游客,这几年路修的倒是不错。
在村口下了车拎着东西往里走,这时节街上除了玩耍的孩子还没什么游客。
等到了他爷家倒是发现大变样了,当街新修了一栋二层小楼农家乐!门口还有俩挺有特色的遮阳草棚,他二哥秦岸正在大伯母的骂声中不情不愿的擦桌子。
大伯母陈娟站门口瞥到他,瞬时住了嘴,忙喊秦岸过来帮忙拎东西,自己上前来热情带他参观新农家乐。
原来这农家乐是给秦岸开的,看来这是资深啃老族终于要奋发图强了?大伯母颇是扬眉吐气,看得出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二哥秦岸热爱打游戏,任何工作都撑不过三天,大多时间窝在楼上打游戏啃老度日,是二树湾的主要八卦提供者之一。
虽然秦奶奶四处跟人说他做什么游戏代练很赚钱,实际每月收入够他自己买烟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