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评估会议依旧是一团糟。前线部队都在抱怨装备不足,而利瓦战役消耗的物资又是一个巨大缺口,联邦东部的驻守军队还要求立刻补充调走的军备。费尔南中将怒吼,以现在后方的防御能力,要是南部的阿卡法联邦走海路发动奇袭,或者东边的其他国家趁虚而入,三天就能打到尤塔平原。
出席会议的生产部副部长全程紧皱眉头,说除非再增加120的财政拨款,否则生产线无法满足当前的军需。而且现在原材料供应受到了极大的干扰,特别是稀有金属和高性能合金,因为克尼亚掌握了科罗纳大洋最安全的航线,还有碲产量占全球百分之六十的卡拉顿矿区。
钟长诀看着对面的国防部长,显然他也陷入了挣扎不起的泥潭中。
要接着打下去,必须牺牲其他行业,举全国之力投入军备生产。汽车、重工业和电子行业要转而生产军用车辆、武器和通信设备;原料、资金和技术资源需要重新分配,优先保障军事生产线的需求;相关行业的劳动力不足,要实施征召措施,确保工人数量。
整个国家的产业必须全面革新。
战略评估会议解散后,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徒劳”
。
钟长诀被驻守将领吵得脑袋嗡嗡响,回到办公室,看见门前的人,嗡鸣变成尖锐的刺痛。
门口的贝肯上尉腿一并,敬了一个军礼:“将军。”
钟长诀站定。“我说过,禁止越级汇报。”
“我是有私事商量,”
贝肯上尉露出孩童般的笑容,“就当是侄子找叔叔聊天不行吗?”
姿态放得很低,但钟长诀不想要这门亲戚。如果他有这样的侄子,早就乱棍打出家门了。“不用抬我的辈分。”
他这么说着,还是打开门让他进去。
贝肯走进去,在桌前立正。
“我和副联首有约,有什么事现在说。”
“我今天又去彩虹之家了,”
贝肯说,“我之前说过,想领养梅贝尔·凯特的孩子。”
“联首是什么意见?”
贝肯面露难色。
钟长诀看了他一眼。“联首的决定是对的。你是现役军人,随时开赴前线,又没有结婚,领养回来怎么照顾?”
“我可以雇人,”
贝肯说,“他的生活和学业,我都会找专业人士照顾。在我家里,总比在那个托养所过得好。”
钟长诀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对领养这孩子这么执着?”
“凯特中尉还在的时候,经常跟我提起这个孩子,”
贝肯说,“上次在彩虹之家,我一见到他,就觉得亲切、有缘分。他的母亲和我共同经历过生死,我想给他最好的生活。”
钟长诀对此不置可否。
“请将军跟我父亲说说情,”
贝肯的语气真诚而恳切,“他不了解我多重视战友情分。”
钟长诀想说,你要是真重视战友情分,就加强训练,提高技术。但一回想,这话说过多次,都没有用,就放弃了。“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你父亲。我是他的下属,我从来不能动摇他的意见。你要是真想找人说情,幕僚长比我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