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慈看了一脸不情不愿的带刀,说道:“养你这条别扭的小狗就够费心思了,哪里再有功夫养别的?”
带刀不想被人说是狗,但似乎这一辈子都跟狗挂上钩了,毕竟暗卫就是主子的贴身走狗。让他叫他就得叫,让他咬谁他就得咬谁。
狗就狗呗,天下走狗那么多,多他条不多,少他一条不少。虽然带刀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
贺兰承确实是用心摆了一桌菜,他就是按照贺兰慈的喜好做的这一桌,什么糖藕排骨,八珍酒酿圆子,叫花鸡,枣花糕,八蟹丸,全都是贺兰慈爱吃的。
带刀站在贺兰慈的身边,不敢坐下。贺兰慈看看椅子又看看带刀,意思再明显不过。
再不坐下就打你。
好在带刀是条特别听话的走狗,乖乖地坐在了贺兰慈身边。
贺兰承府里的两个小丫头端着酒壶婀娜多姿地过来了。
贺兰承抢过小丫头手里的酒壶,殷勤地给贺兰慈的酒杯满上,“哥哥你尝尝这个,托人带来的‘寒潭香’,那真是香飘十里啊。”
贺兰慈见他笑的狡诈,倒上酒后推开他的手,把酒递到带刀嘴边。
“我大病初愈,又不胜酒力,既是弟弟心意,也是一杯千金难求的好酒,赏给你喝如何?”
带刀哪里碰过酒,敢在暗卫营里喝酒,十层皮都不够被揭的。但是主子赏的,只有他张嘴接着的份。
这杯“寒潭香”
顺势尽数倒进了带刀口中,溢出来酒液顺着嘴角往滑去。酒的辛辣刺激着带刀的嗓子,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他想咳嗽但是被生生扼住,硬生生红了眼眶。
呛死和喷贺兰慈一脸酒,还是后者死的更惨一些……
贺兰慈看到带刀尽数将那些酒液滚进喉咙,心里大为满意,他此生最讨厌别人忤逆他,只要顺着他的心意来,什么都好说。
“以后跟我出去的时候多着呢,一杯酒就不行了?男人就得学着喝酒。”
贺兰慈像是慈爱的兄长一般,心满意足地拍着带刀的肩膀谆谆教诲。
有人满意,有人愁。贺兰承看着自己给哥哥倒的酒进了带刀的肚子,就知道贺兰慈不上他的套。
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贺兰承确实是有求于他,今日才去拜访,摆的这么一桌宴席。
但是他哥油盐不进,让贺兰承连个开口说事的机会都不给。他只好笑笑,让大家吃菜。
贺兰慈一挑眉,竟然真的吃了起来,还夹了不少东西给带刀吃。
带刀看着碗里堆的越来越高的食物,有些发愁,一般这个时候暗卫是禁食的。
但是在贺兰慈杀人一般的眼光下,带刀拿起筷子,快速往嘴里塞。
贺兰慈看他东西刚进嘴眼睛就发亮了,扒饭的速度更快了。心里不禁怜惜道,可怜孩子连饭都没吃到好的,又觉得他这样的肯定好收买,以后得带他见见世面才行。别让人半根玉米一个鸡腿就骗跑了。
毕竟小狗这种东西,谁给他吃的他就跟谁摇尾巴。
不过,他要是敢跟别人摇尾巴就等着看。
贺兰承不知道为什么他哥忽然一副咬牙切齿的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要不今晚就这么算了,到时候再寻个合适时候也不迟。
贺兰慈本来也没有答应的意思,今晚这顿饭他都不想来,但是这小子确实把他夸舒服了,可是得寸进尺的事别想干。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倒霉弟弟每次找自己都是些棘手的麻烦。吃一堑长一智,贺兰慈不会再轻易帮他了,空手套白狼的事在他这里已经行不通了,除非他拿出更有吸引力的筹码。
但是贺兰承却却迟迟未说这个筹码,肯定是自己不感兴趣的,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就拿这个引他上钩了。
所幸这顿饭吃的出奇的和谐,带刀的脑子几乎不拐弯,不知道贺兰慈跟贺兰慈这兄弟俩的八百个心眼子打了多少次架了。
常年滴酒不沾的带刀被灌了一杯又一杯,在旁边伺候的小丫头手脚十分麻利,看见酒杯空了就立马倒上,生怕这几位爷喝的不尽兴。
桌上全都是贺兰慈爱吃的甜口饭菜,带刀吃多了甜腻的东西就口渴,灌酒灌的更厉害了,这一壶几乎全进了带刀的肚子里了。
而贺兰慈悠悠地拿酒杯在嘴边抿,不紧不慢地夹菜。贺兰承这边则放弃了今晚对贺兰慈的攻势,正策划着下一次跟贺兰慈谈判的机会。
自己虽然管着姑苏王府里的大部分商事,但是干什么都要得到贺兰慈的许可,权力不在自己这里,而是在贺兰慈这里。
小丫头还想给带刀满上,却发现酒壶“嘀嗒”
了两声就没动静了。于是她走到贺兰承那边小声道:“二公子,酒没了。”
贺兰慈一听这话,望了望窗外,放下筷子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二弟你早些休息吧。”
说着就去拍了拍带刀,“起来,回家了。”
像是得到命令的狗一样,带刀一下子就起来了,贺兰慈伸了个懒腰就往回走,结果转过头发现带刀没跟着自己。
皱了皱眉头又回去了,发现带刀跑到贺兰承的院子里抱着那个臭烘烘的兔笼子不撒手,他顿觉青筋暴起。
“我说了不能养,我是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是吧?”
贺兰慈觉得今天自己太好说话了,才一天狗就不听话了。
带刀被被灌了一壶的寒潭醉,脑子早就乱成一团浆糊了,看见兔子只想着兔子了,平常放在心里的话全吐出来了。
“我想养。”
见贺兰慈脾气欲发作,贺兰承立马打圆场,说:“他之前肯定没养过这玩意,就让他带两只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