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瑜冷眼皱着眉“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七爷活脱脱就是只笑面虎“就算你亲自带他去了地府,最后还是要交到我们手上的”
苏瑾瑜还是死死抓着校长不肯松手“没有你们我还可以去找别人,你们别忘了,地府可不止你们两位爷”
正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一个消失了很久的人突然出现了,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叮叮当当的锁链声比苏瑾瑜的铃铛还鲜明,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这几次见面都是一脸的疲惫,他从外面走进来很自然的拉起了苏瑾瑜的手,眼下一片乌青,跟平日里容光焕发的样子完全不同“苏瑾瑜……”
苏瑾瑜不留情面的把手从谢逢手里抽出来,先扶起了小金鱼,把她背在背上,随后把两个灯笼都递给了谢逢说“帮我拿好这两个灯笼,我还要把群妖送出去”
不是苏瑾瑜看错了,而是小金鱼真的有了实体
谢逢满脸的疲倦,但还是扯出了笑容说“好”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炼妖壶,脸上的疲倦好似淡了几分,还跟以前笑的一样欠打“这炼妖壶你还要吗?不要的话要不要给我?”
苏瑾瑜一手背着小金鱼,一手控制着校长的魂魄,浑身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好多伤还在流血,其实她已经筋疲力尽,但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健,话里话外也满是倔强“随便你”
苏瑾瑜带着群妖浩浩荡荡的在749局里离开那有那么容易,直接惊动了靳泽川和他手底下的第一军团
靳泽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苏瑾瑜,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吕松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瑾瑜非常疲惫的说“靳局长,谢谢你”
靳泽川不知道为什么愣在了原地,第一军团没有他的指示不能动手,于是苏瑾瑜拖着疲惫的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离开了,身后还跟着一众精怪,颇有狗仗人势的模样挑衅的看着传说中训练有素的第一军团
苏瑾瑜不是傻子,谢逢和小金鱼能这么容易的来劫狱靳泽川肯定没少放水,而且打的那么激烈的时候靳泽川不带着第一军团来,偏偏打完了才来,靳泽川知法犯法,对她真的算可以了
苏瑾瑜先把小金鱼放在了后车座上,还好空间够大,苏瑾瑜把那两个大红灯笼也一并放了进去,只不过此刻大红灯笼已经不再发光了,只是两个普通的灯笼,陪伴了苏瑾瑜这么多年它还是头一次暗下来
谢逢把吕松亭放在了炼妖壶里一并带走,这样就不怕他跑了,那群精怪刚一离开749局就各自飞了,苏瑾瑜当时就知道以她这个状态绝对撑不到离开749局,更别说带着这一众精怪
所以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跟谢逢走了
没办法,当下的情况,谢逢已经是最可靠的存在了
苏瑾瑜坐上车下意识的嗅了嗅,毕竟之前吃过一次亏,谢逢注意到了,手握方向盘“放心,这次没有”
苏瑾瑜闭上了眼睛不想说话,谢逢从后视镜看到了说“你的伤怎么样?”
“不要紧,回店里养养就好”
苏瑾瑜还是闭着眼睛,她现在休息下来才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伤有多疼,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有划痕,划痕处有血还在流,风一吹疼的苏瑾瑜直直发颤
“我眼睛又不瞎”
谢逢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小瓷瓶,看都没看就稳稳地扔在了苏瑾瑜身上
苏瑾瑜感受到了小瓷瓶的重量于是睁开眼睛拿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看着谢逢,谢逢说道“里面的药你吃一颗,说不定能缓解你的疼痛”
“谢了”
苏瑾瑜没有打开,自顾自地放在了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的小台子上,谢逢给她的东西她可不敢吃
谢逢直接气笑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是吧,他也就坑了她那一次就被记恨上了,也不知道在气什么伸手拿过来迅速摇下车窗扔了出去,动作一气呵成非常潇洒
随后他看着后车镜里面一脸虚弱的苏瑾瑜说“每次见你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恨不得用鼻孔看人,你这副样子也算难得”
苏瑾瑜不想回话,靠在车窗上假寐,直到到了店门口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拍了拍小金鱼,小金鱼也渐渐转醒,有了实体之后她没有之前那么脆弱了,苏瑾瑜还是背着小金鱼走到了店门口,店门口的两个大红灯笼不见了一时间看着还有点不习惯,所以苏瑾瑜把小金鱼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之后就又把灯笼挂上了
只不过,灯笼再也不亮了
苏瑾瑜的个子不太够,自己还搬了个小凳子才给挂上,她刚挂好左边的,就见谢逢也搬了个小凳子学着苏瑾瑜的样子把灯笼给挂上了
苏瑾瑜不悦“你给我挂歪了”
谢逢“哪里歪了,我看好着呢”
“我说歪了就是歪了”
苏瑾瑜执拗的把谢逢刚挂好的灯笼给摘下来自己又重新给挂上了,她就是不想别人碰她的灯笼
谢逢见苏瑾瑜的动作他也没说话,看着不再亮的两个灯笼一时间他的心里也五味杂陈“这灯笼,是小金鱼的真身”
苏瑾瑜坐在刚才的小凳子上,也不嫌脏,她只是想晒一会太阳,闭着眼睛说“我猜到了”
大红灯笼里面的故事她是最清楚的,当年她也是因为灯笼里的怨气才注意到了它,即使怨气再重也不曾伤害过她,起初她只是想让这灯笼帮她守着点儿她的店,但这么多年她不老不死,身边活着的东西都一一离去,只有灯笼像是一个朋友一样一直陪伴着她,如今它也以另一种形式陪伴着她了
苏瑾瑜整个人蜷缩在小凳子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她从来不是爱哭的人,但总是命运难违
小金鱼生前过的太苦了,死后也不得安宁,被人生吞活剥了皮肉,又将剥下来的皮肉打磨,最后由工匠一针一线地缝合制成灯笼,只因为达官贵人的癖好,她之前就知道灯笼的故事,但再次想到竟然忍不住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