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要走,城生弥恼羞成怒,她唰的一下扭过头,眼眶通红,大有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意思——“你就是不敢面对姐姐的死亡,你也不敢面对惠,你这个胆小鬼……你在姐姐死前什么都做不了!”
话一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变得惨白惨白,伏黑甚尔背对着她,停下了脚步。
互揭伤疤不说,两个人都往对方心上还未愈合的伤口里又狠狠扎了一刀。
“哦,随你怎么说。”
伏黑甚尔转过身来,脸色平静极了。
“我确实是个垃圾,救不了遥。”
那双绿眸很深、也很沉,那种沉不是酝酿着风暴,而是一种死气沉沉,大有‘什么都无所谓’了的腐朽。
嘴唇嗫嚅了一下,城生弥想起姐姐曾跟自己提过的姐夫。
“甚尔的家庭不太好…我正试图让他慢慢走出来。”
姐姐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家里人都没来呢……甚尔在家里的待遇很糟糕。”
“所以弥,甚尔君走到我的面前,是花了很大很大的勇气呢。”
城生弥盘腿坐了那么久,腿已经差不多麻了,她看着伏黑甚尔回身,又迈步准备前去。
现在就是很后悔。
就算再不受情绪控制,那总有一个底线。
她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
城生弥狠狠拧了一下眉,她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就追了上去,“姐……姐夫!”
跑的有些着急,甚至还差点摔倒。
“对不起——对不起——”
伏黑甚尔充耳不闻,她几步追到伏黑甚尔身前,直接去抓他的小臂,对方也没挣脱,“对不起……”
此前一直倔着口气不肯道歉,她深呼吸一口,“我不该那样说的。”
伏黑甚尔能不能接受她不知道,但是她必须要为自己的话道歉。
“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了…我、我……当初姐姐生病,我也很难过。”
城生弥哽了哽,“我当时也说要去学医——被姐姐阻止了。”
伏黑甚尔目光毫无波澜,一提到逝去的妻子,他也分了点心思去回忆。
当时堪堪不过二十岁的城生弥,和他在医生办公室外面,医生在跟两位老人家说明这个治病的费用有多高,所需的疗程又要多久,他和城生弥站在一起,那时候比他矮上一截的小姨子说:
“我要去学医。”
研究不做了,留学不去了,她需要从头开始入门,和死神抢时间,争取把姐姐治好。
那时候她隐约意识到自己有非比寻常的学习天赋,但还没有往超能力的方向想——
“那时候你还不会反转术式?”
伏黑甚尔拧了下眉。
如果有反转术式,不就可以救到妻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