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便忍不住一阵咳嗽,她咳的身子来回震动,连忙用手帕捂住嘴,仿佛随时都会咳出血似的。
嘉嫔身边的婢子上去扶住她,先是为她顺了口气,而后婢子突然带着哭腔对着皇上跪了下去:“小主昨日落入那冰寒的莲花湖,怎会无碍,只不过小主怕皇上忧心,才不愿说出实情……”
婢子说罢,嘉嫔的眼眶便红了起来,她死死的咬着唇瓣,似乎是想将落下的泪水逼回去。
那一脸隐忍的模样,再配上梨花带雨的啜泣声,简直令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沈楚楚看到嘉嫔精彩的演技,险些没忍住给嘉嫔鼓掌呐喊。
她以为自己就够能演了,可现在看来,若是将她和嘉嫔放在一起,她简直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单就凭嘉嫔说来就来的眼泪,她就输了个彻底,方才她以为狗皇帝驾崩,为了让自己哭出来,她差点没把自己的大腿肉拧烂。
沈楚楚在心中美滋滋的想道,别说狗皇帝了,她看着嘉嫔都想要怜香惜玉一番。
如果她没猜错,接下来他就会询问嘉嫔怎么掉进了莲花湖中,而嘉嫔的婢子便会将矛头指向她,说嘉嫔落水是她推搡的。
按照这样继续展下去,狗皇帝绝对要禁足惩罚她,借此安慰嘉嫔一番。
沈楚楚越想越兴奋,若是她被禁足在永和宫,后天的宫宴也不用去参加了……
司马致眯起细长的眸子,神色复杂的瞥了沈楚楚一眼,什么叫差点把大腿肉拧烂?
合着她刚刚哭的那样伤心欲绝,不是因为误以为他驾崩了,而是因为大腿太疼了?
便是不提此事,楚贵妃从方才在养心殿,似乎就表现出来很不情愿参加宫宴的样子,甚至为了不参加宫宴,都愿意被他禁足。
宫宴一般都是在傍晚时举办,莫非她是想在宫宴那日私会情人,所以才不愿参加宫宴?
司马致敛住眸中的寒光,握住沈楚楚小手的手掌微微用力,对着嘉嫔问道:“昨日大雪,你不在长春宫待着,跑到莲花湖去做什么?”
沈楚楚:“……”
这狗皇帝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正常人不都应该先关心一下落水的原因,怎么狗皇帝却问嘉嫔为什么去莲花湖?
狗皇帝不愧是直男,这脑回路实在令人佩服!
显然嘉嫔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这么问,本来按照她的推测,皇上下一句该问怎么会掉入湖中才是。
这一下搞得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栽赃陷害沈楚楚,才跑到莲花湖边去吧?
嘉嫔憋红了小脸,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嫔妾是去御花园赏雪,一路看那雪景太过入迷,也不知怎地就走到了莲花桥上……”
司马致微微颔:“这般说来,嘉嫔是看雪景过于入迷,所以不慎从莲花桥上跌倒了。”
嘉嫔小脸一白,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而不是疑问的口气,这便说明他已经认定了是她自己不慎跌进莲花湖的了。
若是她和婢女再执意将此事往沈楚楚身上扯,只怕会适得其反,令皇上对她心生质疑。
想到这里,嘉嫔也不敢再提沈楚楚了,她面带愧色:“雪地太滑,是嫔妾大意了。”
司马致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不管昨天嘉嫔到底为什么掉进湖里,反正现在嘉嫔看起来也没什么妨碍。
总之他绝对不可能,让楚贵妃光明正大的有理由不去参加宫宴。
楚贵妃想和她的奸夫在他头上骑马,门都没有!
沈楚楚眼看着事情朝着诡异的方向呼啸而去,她痛定思痛,在心中暗暗反思自己太过高看嘉嫔了。
就算狗皇帝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嘉嫔也不该说放弃就放弃,做什么事情都贵在有毅力,嘉嫔简直太不给力了。
看来是时候到她出马了,对付狗皇帝这种直男,就是要快、准、狠。
她要让嘉嫔看一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实力!
沈楚楚咬了咬牙,用自己没被牵制住的那只手,往自己的大腿上又掐了一把。
她眼眶中蓄满泪水,‘哐当’一声,当着众人的面便对着皇上跪了下去。
沈楚楚演戏演全套,本想甩开狗皇帝的手,对着他哐哐叩两个头再哭诉,可她甩了两下,愣是没甩开他的手掌,只好将就着继续演了。
“皇上,嘉嫔妹妹会如此,都是臣妾的错。”
她的面上闪过一分悔恨,两分痛苦,三分挣扎,声音真挚而诚恳:“昨日臣妾去侍疾的路上,看到了嘉嫔妹妹,妹妹本想拉住臣妾闲聊几句,可臣妾一心担忧皇上,便甩开了她的手……”
“若非如此,嘉嫔妹妹也不会没站稳,掉进那莲花湖中,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责罚!”
在场的众人,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
谁不知道皇上宠爱嘉嫔,楚贵妃好不容易凭靠着侍疾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如今她说出实情,不但没人会夸赞她诚实,还会令皇上心生厌恶,简直是自毁前程。
嘉嫔的神情也有些呆滞,沈楚楚是今个吃错药了?还是没带脑子出门?
下一瞬她便恢复了正常,不管沈楚楚怎么想的,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实情,依着皇上对她的宠爱,便绝不会袖手旁观就是了。
司马致被沈楚楚气笑了,她为了见她的奸夫,真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