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伴随一声凌厉凶狠的低喝,冷山对上楚轻舟冷冽的目光,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往被子里躲了躲,道:“是我!你的……”
话音未落,楚轻舟的眼皮几乎在一瞬间闭上了,下一刻,冷山听见楚轻舟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腿”
冷山愣了愣,对方已然睡着了。似乎刚才睁开眼只是判断了一下面前的人和环境有没有异动或危机,一旦确认安全,就一秒重归梦乡。
冷山无奈,只好用了点力道一提膝,将楚轻舟的腿给撂了下去。
刚翻身转回去面壁,就听见楚轻舟忽然“啧”
了一声,大概是被再次吵醒所以不太愉悦。
下一秒,冷山就感觉楚轻舟从身后倾身过来,一手揽过他的肩,将他圈在了怀里,声音带着困倦,模糊沙哑:“斌子……”
冷山没听清:“什么?”
他不太自然地微微挣动身体,却正好让楚轻舟的手臂环绕在了他的锁骨与脖颈之间。
看起来就像楚轻舟从背后勒住了他的脖颈。
像是不留情面的挟持,又像是缠绵悱恻的恋人在寒冷的荒漠里相互取暖。
紧接着,耳边传来了楚轻舟轻声的呢喃:“我会带你回家。”
——
破晓时分,晨雾稀薄,重叠的远山蒙着层青纱,在微弱的日光下若隐若现。
咚咚,咚咚。
家门被人不轻不重地敲响。虞潇皱着眉,不爽地在床上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脑袋,没睁眼。
他这几天没有任务,心情也不好,经常喝一夜的酒,到第二天早上才入睡,中午才会起床,这会儿听见敲门声只觉得烦,根本不想搭理。
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他是个孤儿,也没朋友,很少会有人来家里找他,更没有下属敢大早上就来打扰他。
一个恐怖的猜想从脑海里冒出来。
虞潇心里咯噔一声,先生昨天说要亲自过来,难道……
他猛地从床上蹦起来,迷迷糊糊将身上被酒打湿的睡衣换掉,顺手捞了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穿上。
打开门的一瞬间,宿醉的酒顿时醒了。
真的是冷恪清。
冷恪清穿着一件深蓝色风衣,大概因为来的是边疆,他穿得休闲,鞋子没穿惯常的皮鞋,而是穿了一双黑色的中筒军靴,头发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打发蜡,而是任由蓬松地散落下刘海,被开门时的气流一吹动,额前的发丝便有些凌乱地飞扬起来,竟将原本极具攻击力的深邃五官与威严的气质显出了几分随性与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