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雪和板子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好像被传了过来,不甚明确。
“啊啊啊,好帅好帅。”
谭竖倏地睁眼,正好看到阮熠最先冲过他们事先画好的终点线,并在到达前就开始减,炫出一个大约半圆的弧度,格外帅气耀眼。
帅比在他不远处停下,甚至还好整以暇扶了扶墨镜。
而落后他一步的礼析不仅输了比赛,还因为最后刹车不稳,两膝向前倾,用一种拥抱大自然的姿态跪在了谭竖面前。
因为度太快,甚至嘴里吃进去了些人造雪。
谭竖:“……”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反正不给压岁钱。
“嘴洗干净了吗?”
阮熠解开板子,单手拎着走过来。
他的气息很稳,语气也很平,好似刚才的比赛无足轻重,跟吃饭喝水那样简单。
但亲身体会过这人的恐怖后,礼析却是不敢再摆脸子装谱。
人造雪的味道不怎么样,礼析呸呸几下吐出来,又接过小跟班递来的水漱口,闻言差点呛住。
他敢怒不敢言,不敢重拳出击,只能唯唯诺诺:“小事小事。”
在这么陡的坡上敢用这么快的度滑,要么是对自己的技术级自信,要么是对自己的命不那么在意。
他觉得对方是后者。
不要命的人,千万不要惹。
一场闹剧以礼析的狼狈逃走落幕。
虽然临溜走前,礼析在阮熠的要求下给谭竖道了歉,但谭竖还是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心情郁郁,加上始终学不会滑雪,索性两人从滑雪场离开。
回去的路上,谭竖裹着棒球服缩在一角,看起来像个斗败的公鸡。
阮熠余光一瞥,没头没尾说:“之前怎么没现,你还挺牙尖嘴利的。”
谭竖回神,闻言倏地面色一僵。
完犊子,今天看见礼析那个王八蛋,他太生气了,连在阮熠面前的伪装都忘了,什么脏词都往外蹦。
人设崩到了极点。
谭竖绞尽脑汁,故作深沉:“其实,那是我的副人格,最看不惯欺凌弱小的社会垃圾,就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
就出手。
话没说完,卡壳了。
谭竖有点呆呆地看着身旁人。
对方的手指穿过他的细软卷,轻轻抚动。
“不用解释,”
阮熠的声音略低,“你觉得我会信吗?”
谭竖:“。”
那你倒是别薅我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