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月姐姐才不会成魔呢!”
炽羽说着就动了怒,若不是百尺和翔刃拦着,怕是又要动手了。
“小公主别生气,别生气!老夫是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哈,告辞,告辞啦。”
库瘴说着,便和槽商急冲冲地溜走了。
他们一踏入所住的厢房,槽商就迫不及待地问库瘴:
“您老干嘛和他们开那么大的玩笑啊,这要真打起来,吃亏的可是咱们啊。”
“哼,老夫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库瘴干净利落地扬起衣袖,给厢房布了个结界,然后在案旁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套文房四宝。他正襟危坐的样子,同先前那副谄媚样完全判若两人。
“您老的意思是…?”
槽商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见库瘴故布疑阵,便赶忙给库瘴沏了杯茶。
库瘴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哼,走着瞧吧,最早今晚,最迟明朝,那姑娘必定成魔!”
“嘿嘿,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槽商幸灾乐祸地笑着,他拿起墨条,开始给库瘴砚墨。
“啊呸,看什么好戏!她若成魔,那便是魔仙!若让魔君知道了,你我二人还得恭恭敬敬地将她请回去!”
“请回去就请回去呗,多大点事。”
“哼,她若是在仙界孤立无援,你我动动嘴皮子,兴许还有戏。可你刚才没看见吗?丹穴宫和苍梧宫,都和她有交情!”
“苍梧宫?”
槽商这才想起,刚才拦住炽羽的那个男子,他此前从未见过。他砚好了墨,将墨条放在一边。
库瘴将毛笔头浸在墨汁里,说道:“哼,他就是苍梧宫二皇子百尺!”
“哎呦,那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这路子也太广了吧!”
库瘴提起笔,开始在折子本上写写画画起来,他一边画一边说道:
“谁说不是呢!就算天庭容不下她,难道还能与丹穴宫和苍梧宫翻脸不成?就算鸟帝和木神容不下她,她念在有交情的份儿上,又怎会同你我回幻殇窟?”
“如此说来,即便是魔君亲自来了,怕也请不动她呀。咱何必自讨没趣,全当不知此事,不就行了?”
“哼,说你傻,你还真傻。凤后十七万年寿宴上出了个魔仙,不出半个时辰,天下神魔尽会知晓!只怕魔君都要亲自来接。到那个时候,你还想看热闹?若魔君都请不动,他碍于面子,定会将责任推在你我身上!到那个时候,你我就算有几十张嘴,也撇不清了!”
库瘴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他察觉到有人走近厢房,便赶忙将文房四宝收了起来。
果然很快就有人敲门。
库瘴撤了结界,槽商前去开门。来人竟是翔刃,百尺,和刚才那位姑娘。
此时已然入夜,客人们都紧闭房门,布好了结界,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三人竟会走访魔族的客人。
库瘴也走到门口,又表现出一副谄媚的样子。
“哎呀呀,贵客盈门呀,快请进,请进!”
他们三人走进了厢房,这次却是百尺布了个结界,将厢房封得严严实实。
刚一坐下,翔刃就恭恭敬敬地向库瘴行了个礼,说道:
“先前舍妹多有得罪,她少不更事,还望前辈见谅!”
库瘴赶忙还礼,说道:
“哎呀呀,这可折煞老夫了,不敢当,不敢当啊。”
翔刃将众人相互介绍了,库瘴装作此前并不知道百尺的身份,很是寒暄了一番。什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名不虚传,久慕盛名……凡是他能想到的阿谀奉承的话,全都说了一遍。直听得百尺耳根通红,听得翔刃和月疏桐掩嘴偷笑。
寒暄过后,库瘴说道:
“诸位贵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啊?”
其实,今日在竹林里,百尺一听到这魔族老人一语道破月疏桐“魔气上涌,就要成魔”
,他心里头就为之一紧。
待炽羽把他二人吓走后,百尺又找了个由头将炽羽支走了,这才寻了一处安静的房间,向翔刃详详细细地说明了他们是如何遇见了睚眦,睚眦又为何将毕生修为渡化给了月疏桐,以及月疏桐在来的路上突然走火入魔的事。
翔刃听得啧啧称奇,实是为月疏桐捏了一把冷汗。
此事非同小可,他们商量了许久,最终一致认为,要说走火入魔,这世上再没有比魔族中人更懂的了。不如当面向那魔族老人问个清楚,也许能讨个补救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