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
昭时剑不在身边,秋亦手上是一把普通的黄阶上品灵剑,是对面的白校尉丢来的。
白校尉境界浮动至金丹中期,他观察了一番秋亦,对方站定,手持不熟悉的灵剑,目光很沉稳,心中暗暗赞叹一句至少心态不错。
两人打量片刻,白校尉舒活舒活筋骨,忽然一笑:“先前败者太多,现在我要换个玩法。”
“这样,我最擅长度,你若是半炷香时间内不被我攻击到,你就算赢了。”
秋亦没有意见。
于是有小兵取来香,对折一半,点燃时铜锣随之一敲,响声一荡:“开始!”
既然换了个玩法,白校尉先动了。
正对上时,白校尉的动作看起来比在擂台下看更快。
他身形轻盈,翩跹若惊鸿,背后好似生了对翅膀,双脚轻轻点地便能移出几丈远,擂台这块方寸之地如同他的脚边,轻松便可去得。
秋亦目光紧缩他的身影,却还是没能看清他到底是如何动弹的,好像一片残影呼啦闪过,神识便已经传来预警,白校尉的脸近在咫尺!
电光火石之间,秋亦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居然真的避开了第一击。
白校尉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但是接下来极为贴近的第二击秋亦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白校尉甚至没有动用他先前的那种手段,书卷一拍秋亦肩膀,大笑道:“你输了。”
他话音刚落,景象嗡嗡嗡地开始变换,手中灵剑、脚下擂台、面前的白校尉、以及台下的那些不知姓名的士兵尽数消失,所有一切仿佛浮光掠影般闪过,秋亦一个恍惚,再次出现在了粗糙搭建的营帐之中。
他坐在凳上,外面天色昏暗阴沉,那个年轻士兵说:“……这几日天总是阴沉沉的,别又是易天教那些家伙生事了。”
又是一模一样的对话。
秋亦说:“我要去挑战白校尉。”
他步履匆匆地往擂台方向走,年轻士兵在后面叫着,一并跟了上来。
……
失败。
失败。
失败。
……
这里的“人”
僵硬、不知变通,白校尉连开始出招的方式都未曾变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好对付了,硬实力的差距使人绝望。
恍惚间,甚至会觉得面对他就像是凡人面对枪弹,难以躲避。
重复的世界让人感到折磨,但秋亦是个擅于忍耐的人,并不为此感到心焦,对于他来说,失败和重复不值一提,还是见不到师尊让人更感觉焦虑。
第三次开始,秋亦拒绝了白校尉的剑,只是专注地看他每一次的动作,用眼睛用神识,试图捕捉他的轨迹。
他应该可以跟上压制境界与度的白校尉才对。
第一步是“看”
到,神识先一步看到,然后是肉眼,瞳孔紧缩,一道道残影映入眼底,轨迹完全可以预测。
然后是能够及时的做出应对。对付这种度极快的敌人,自身既然度不行,那就抢先一步动,先一步判断他的行为、先一步规避他的轨迹。
第四十六次,没有依仗直觉,仅仅是依靠自己理性的判断,秋亦躲开了白校尉的第二击、第三击。
对方如同俯身捕猎的鹰鸟,他却是比先前那些猎物更为灵活的蛇。
半炷香在燃烧,香灰缓慢地落下,白校尉的攻击越到后面越是难以预测,第十六招时,他的书页翻开,那些墨迹与他一道袭来,度丝毫不比人慢。
但秋亦目光死死盯着,肉眼和神识却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度,他的精神紧绷着,一丝一里都不出错,一步一步应对近乎趋于完美,度无形间似乎也在一步步攀升。
他快,他就比他快一步,甚至三步,当所有的攻击轨迹和习惯都烂熟于心,一千次一万次,就算是再怎么蠢笨的人,也能靠肌肉记忆打败对手。
他们过招极快,愈是看不清愈是引人专注。
场下的人看得入神,不由得屏住呼吸。
“铛铛铛——”
敲锣声再度响起,还是点香的那小兵扯着嗓子喊:“香灭了!”
原来半炷香已经烧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