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又问:“那我爹是什么反应?”
“老爷气坏了,说要动用家法打他呢。”
许长安心想,爹爹生气也正常。不过事已至此,还是希望他能想开接受吧。
正要说话,父亲那边的小厮就匆忙赶了过来:“大小姐,老爷请你过去呢。”
“行,我这就过去。”
许长安打起精神,径直往厅堂而去。
她学医制药,嗅觉灵敏。刚到正厅,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息。
许长安心里一紧,寻思着,父亲此番果然气得不轻,竟然真的对他的宝贝义子动了家法。
不过事情做都做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只希望他这会儿气已经消了。
环顾四周,也不见旁人身影,只见那根作为家法的藤条靠着桌角,红色的血迹格外明显,地上也有零星血点。而父亲面色沉沉端正坐在桌边。
许长安抿了抿唇,眼眸垂下:“爹,你找我?”
许敬业缓缓说道:“长安,承志说,不打算给我做嗣子了,想做你女婿。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觉得怎么样啊?”
许长安笑得温柔:“我觉得可以啊。当然了,我们的婚事还得爹爹给我们做主,求爹爹成全。”
许敬业再也无法维持冷静模样,他抬手,直接抓起手边的茶具就向女儿脑袋掷去。
茶盏伴着风声呼啸而至,许长安下意识躲避。可惜离得太近,没能完全躲开,她的额角还是被茶盏给刮了一下。
疼痛袭来,白皙的额头顿时显现出一丝红痕来。
许长安抬手摸了摸,竟摸到了血。她收敛了笑意,微微眯起眼睛:“怎么了?爹,你不同意这婚事吗?”
女儿这个反应,无疑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许敬业暴跳如雷:“老子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搞的鬼。承志一向纯善,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肯定是你!你为了夺家产,连承志都哄骗!你跟你娘一样的自私恶毒,见不得我有儿子!”
他盛怒之下,对着女儿破口大骂。
许长安初时打定主意,服软请罪。所以父亲拿茶盏丢她,她也忍了。毕竟这件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太地道。但是父亲又骂她已逝的母亲,她忍不了了,也不再顾及父亲的心情。
她擦拭一下额角,慢条斯理:“爹,你不同意这婚事也行啊,那我不娶他就是,反正我也不喜欢他,只是为了让他放弃入嗣而已。可你若要坚持让他作嗣子,这恐怕就不行了。”
女儿神情古怪,是许敬业从未见过的。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不行?”
许长安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爹,他没告诉你吗?因为我跟他已有过云雨之事啊。他要真做了你的儿子,那就是你儿女乱伦了。”
“你——”
许敬业感觉耳朵嗡嗡嗡直响,他抡起手臂就要往女儿脸上打去,可手掌还没碰到她面颊,他蓦的脸色一变,竟吐出一口血来。
许长安大惊:“爹!”
她连忙上前给父亲诊脉。
许敬业颓然坐下,擦拭了一下嘴角,摆一摆手:“放心,没被你气死。这口血吐出来,好受多了。”
他今日被义子、女儿轮流气着,胸口梗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这会儿倒稍微自在了一些。
许长安懊恼而又难受。从脉象上看,父亲是盛怒之下,急火攻心,显然是被她给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