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凯一下就被问住了,在那张嘴结舌的也不知道怎么应答。
赵老头叹了口气,一一说给冯凯听:&1dquo;轱辘菜、红仁清、猪耳朵、刺儿菜、拔地糙这些个都可以喂鸡咧,俺们村里人从小就知道这个,泥们城里的就不成咧,可俺要去城里啊,俺连个马路俺都不会过哩,着个就是城里人跟村里人儿的不同咧,泥们城里人进村里住几天玩玩的莫问题,要真种地哩,也就不成咧,泥们啊都是那画上的耕牛——中看不中用&he11ip;&he11ip;”
冯凯也不敢说话了,心说自己这是碰见行家了,就自己这菜鸟样,人教训几句也是应该的,再者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他也该敬着。
好好却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冯凯,他刚还兴致勃勃的跟赵老头说话呢,这个时候他也听出来赵老头在教育冯凯了。
好好就很想替冯凯说几句话,他想告诉赵老头,不是冯凯哥笨,是冯凯哥还莫学会咧,等学会了他冯凯哥肯定会很厉害地。
可好好老实惯了,在那动了动嘴巴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好好也就担忧的看着冯凯。
赵老头却是没啥教训的意思,他是全然的好心,他觉着城里来的冯凯,压根就不该在村里吃这个苦。
赵老头也没再提什么麦子不麦子的事,他只是苦口婆心的劝着冯凯说:&1dquo;泥别种地咧,回家呗,城里人儿吃不得这个苦&he11ip;&he11ip;”
冯凯彻底被打击蔫了。
他很想说自己没问题的,可他做的所有的事都只能证明他连个好好都不如。
冯凯从赵老头那出来的时候,蔫头搭尾的,背都弓了起来。
下了山到了门口,好好也跟他似的没精打采的。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院子中央站了一位。
这次冯凯已经没啥好惊讶的了,他已经习惯了闽文这神出鬼没的劲,冯凯也就直接走到闽文面前,伸手就接过了闽文手里的保温桶。
闽文看着这个样的冯凯,吃了一惊,在他印象里这个冯凯每次见他都跟炸了毛的狗似的,就差汪汪叫了,怎么今天这么没精神。
就连自己趁机摸了下冯凯的手背,冯凯都跟没感觉似的那么径直走到了屋里。
闽文也就跟了过去。
俗话说吃人的嘴短,冯凯虽然知道闽文跟上来了,可他也没喊叫着让闽文滚出去什么的。
冯凯把保温桶递给了好好,让好好去把保温桶里的肉都倒出来。
冯凯原本想跟好好一起去烙饼的,可他这个时候也没啥心情了。
自我感觉不行是一回事,被人劝告则是另一种感觉,尤其是被那么老的一个老人从根里否定,这个认知让冯凯很有点心灰意冷。
再者冯凯也是心里着急,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兜里的钱就要花光了,这个时候他看了看连电都没有的这个家,想着自己在村里小路上的一次次忙碌。
想着围墙那自己抱回来的那捆捆的秸秆,冯凯默默的想着,自己怎么就不合适呢,他不就是没啥常识吗,可多住一段时间,跟着一年四季走一走不就好了吗。
冯凯是有什么想法都会表现在脸上的人,他那张脸就跟开了演唱会似的,是一会儿皱一会儿挤的。
闽文左手拄着头的那么欣赏了会儿冯凯的表情,他实在觉着冯凯有意思。
等好好端了热腾腾的烙饼跟红烧肉,外带着小鸡蘑菇进来的时候,香气一下就四溢开。
就连平时伙食不错的闽文,也是食指打开,在那伸出胳膊就要拿筷子先尝一口菜。
冯凯原本还三魂去了两魂的呆呢,这个时候一看闽文来真格的了,他忙拦下闽文的筷子,在那瞪着眼睛的问他:&1dquo;我让你吃了吗,你就下筷子了?”
闽文这下乐了,眼里露出笑来,表情却是没什么变化的:&1dquo;我连尝尝自己拿来的肉都不成吗?”
冯凯很不高兴的看着这个闽文,他虽然不想让闽文吃,可闽文说的这个,他还真没法驳回。
倒是旁边的好好一下就把那碗肉抱住了的说,&1dquo;泥别吃这个咧,我有脏病哩。”
这话说的倒好像他的病可以保护这碗肉似的,哪知道闽文连头都没抬的就伸出筷子,啪的一下就夹了一筷子肉放到了嘴里,吧唧两口就咽了下去,眼看就要夹第二筷子了。
好好无奈的咬了咬嘴唇,不大情愿的嘀咕着:&1dquo;俺有艾滋病&he11ip;&he11ip;”
第32章
闽文伸出去的筷子更是连停顿都没有的,就夹了块肉放到嘴里。
&1dquo;我知道。”他嚼了嚼咽下去说:&1dquo;你们冯家村唯一出去打工卖血染了艾滋病的就是你父母,我知道你,你父母得病的时候,我们路家山还给你们家捐过东西,我有件藏青色的带螺旋纹的小袄就给你们家了,后来你父母死的时候,还是我们路家山上的人帮着办的后事,当时那个办事的是我姐夫的三徒弟,姓胡,头顶有点秃的那个。”
闽文这一串话说完,好好已经用原来是你们啊的表情看着闽文了。
好好也就跟着啊了一声的道:&1dquo;那袄儿是泥的呦,俺妈把那个袄给俺改了个小袄,俺穿着可暖和咧&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