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丹师将愤愤不平的孙女陈小鱼拉了出来,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两人,都是张家的修士。
其中一人正是先前的中年男子,他与陈老丹师交好,这次也正是他将对方请来。
眼见方才那一幕,等到出了院子,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陈老,方才宋丹师的治疗之法,可是有不妥之处?”
“这……”
陈老丹师沉吟片刻,却依旧只是摇头:“世间医术万千,宋丹师声名在外,有无不妥也非老朽能置喙。”
很显然,这位陈老丹师听说过宋泉的名声,既然主家不愿意采纳他的意见,那他也不会在背后多嘴,这是医者的自觉。
张家修士眼见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便向身旁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
而后者顿时心领神会,看向陈小鱼道:“小鱼师妹,十一叔待我最好,要是他出了什么事……”
听到这话,陈老丹师顿时叹了口气,他对自家孙女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果然陈小鱼当时就坐不住了开口道:
“爷爷,是你教我的,医者需有仁心。伤者分明就是中毒,全靠自身法力在对抗毒素,真要按那人说的那样治,岂不是草菅人命?!”
“你这丫头……”
陈老丹师听完她的话,不由一阵哭笑不得,同时又心有余悸,幸好没让她当场把话说出来。
“你可知那位宋丹师是谁?”
“不知。”
陈小鱼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自顾自地说道,“纵然是再高明的医者,也有失手的时候,更何况他如此武断?”
陈老丹师不由再度摇头,又见张家两人的表情变化,心知此事不得不给个交代了。
于是他想了想道:“那爷爷便考校你一番,这次的伤者昏迷不醒,你觉得是何原因所致?”
陈小鱼却是无需多想,张口便道:“伤者体况稳定,却始终昏迷不醒,必定是体内有伤情持续作所致。”
“此等伤情常见者有三:一为特殊法力,二为活体妖物,三为自然毒素。”
“伤者已经由多位医师查看,包括我在内,灵识都未曾现特殊法力,可以先排除此项。”
“剩下两项当中,显然是毒素可能性更大,因为蛊虫性毒,多以取人性命为目标,又岂会让伤者安然昏迷一个月之久?”
陈小鱼侃侃而谈,很快便将自己的分析说得分明,最后总结道:
“若是伤者受伤之初,还可以说这两种可能兼而有之,如今却还判断是蛊虫的话,那……”
她原本还想给出个类似“学艺不精”
的评价,但又转头看了看爷爷不太好的脸色,意识到那人似乎是个大人物,便将话又憋了回去。
“总之不能像他那般治疗。催蛊丹只是无用,可是把伤者自身的法力压制下去,让毒素彻底进入其五脏六腑,这无异于谋杀。”
陈小鱼的话让张家两人听得心惊肉跳,不由转头往向陈老丹师。
后者轻咳一声道:“小鱼所言,确实也是老朽的判断。不过人外有人,或许宋丹师有另外的判断,只是老朽学艺不精,还未领会其中奥妙。”
陈小鱼却撇嘴道:“我爷爷行医几十年,连药泉阁的大掌柜都时常回来讨教,呃……周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