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有几分像?
见锦嫣略略皱起眉头,玲儿劝慰道:“虽说人人都传那皇后容貌明丽气韵斐然,可到底是燕帝比着公主您而挑出来的,她再出挑又有何用?在公主您这位正主儿面前,不还是萤火之辉?”
锦嫣听了这话,眉头不仅未舒展开,反倒皱得更紧了。
人人都知穆淮倾心于她,可锦嫣自个儿再清楚不过,当年她在燕国为质子时,只远远同穆淮见过几次,连话都没说上过一回,看似毫无交集。
可后来不知从何时起,当她被四皇子与六皇子欺负了之后,穆淮会偷偷派人给她送药,也偶尔会送来些好吃的好玩的把戏,她当时尚不觉得有何不对,可后来想想,那些不都是女儿家爱用的东西吗?
看来穆淮早便知晓她是女儿身,可这份喜爱,的确来得莫名。越是有人吹捧,她反倒越不安心,也愈发想见见那位皇后是什么模样。
她同穆淮本就没见过几次,再加上这许多年过去,也许穆淮压根儿记不清晰她长什么模样,只凭着模糊的记忆便挑了个姜宁灵呢?
更或者是,姜宁灵生得同她并不十分像,但得了穆淮喜爱,穆淮便觉得她像呢?
若是如此,穆淮心中到底念着谁,倒是难说。
锦嫣思来想去,觉得在见到那位皇后之前,轻易不能同穆淮相见。
她虽不想承认,但却明白如今自个儿得的这许多特殊,不过是穆淮念旧情而已,若是穆淮见了她,发觉她已同当年他刻在心里的那个少女变了许多,不知会如何做想?
见锦嫣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玲儿又劝了几句,锦嫣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便敷衍了两句,揭过去了。
赵恒弥在外花天酒地了一整日,在傍晚时分,终于回了来。他身后的随从怀中抱了一大堆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赵恒弥从中挑挑拣拣选了几样,去敲锦嫣的房门。
“皇姐,孤给你带了些燕国的小把戏回来。”
赵恒弥声音柔和,一副姐弟情深的模样。
锦嫣原已准备歇下了,听得赵恒弥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眉,并不十分想理会。
可她知晓赵恒弥的性子,此时来找她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轻易打发不走,便忍下心中不快,先应了赵恒弥一声,让他在门外稍等,而后便让玲儿重新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又穿上外袍,这才去开了门。
候在门外的赵恒弥面上无半分不耐,面上甚至噙着一抹笑意,锦嫣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正要问他有何事时,却被赵恒弥一把推开。
赵恒弥推开锦嫣入了房中,好似这是他自个儿房间似的,径直来到桌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抿了几口后朝锦嫣道:“不日便要面见燕帝了,皇姐准备得如何?”
锦嫣抿了抿唇,直觉赵恒弥是有什么旁的安排:“太子这是何意?”
果然,赵恒弥立刻道:“皇姐莫怕,孤如何会害你呢?只是你既然要去和亲,燕帝也算得偿所愿,何不借此抬一抬皇姐的身价?”
锦嫣皱着眉道:“太子这是何意?”
赵恒弥瞧了锦嫣一眼,不紧不慢道:“燕帝倾心皇姐已久,如今能抱得美人归,自然会心中欢喜,皇姐何不借机为晋国谋一谋福?”
锦嫣心中微动,等着赵恒弥继续开口。
赵恒弥顿了一顿,接着道:“寻常人家女子出家,夫家尚要出聘礼,皇姐你身为晋国的公主,若是分文不要便入了燕国皇宫,岂不是显得有些掉价?”
赵恒弥自认说得十分有理,全然不记得晋国不过是燕国附庸而已,原本就受了燕国荫庇,从袖中甩了一张纸出来,往桌上一放:“皇姐,孤身为你皇弟,已经为你把聘礼都列了出来,待到时与燕帝见了面,你只需照着这上边儿说便可。”
锦嫣远远瞧了那纸张一眼,只见上边儿排得满满当当,眉头皱得愈发深了:“太子,你想的太过简单了,这单子上这么多东西,到时定有燕国的大臣出来阻拦,若是一口气全说出去又被拦下,只怕要遭人耻笑了。”
赵恒弥闻言,笑得玩味:“皇姐说什么呢,这些事情怎么好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说呢?当然是要你同燕帝私下商讨。”
“皇姐觉得,以你二人的情分,燕帝不会私下召见你?”
锦嫣未搭话,只是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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