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花花夸奖自己一百来句聪明之后,旋身跳回屋子,走回何尚身旁,清清喉咙,娇滴滴地开口:“小尚,河水好冷好冷哦,人家细皮嫩肉受不了嘛……”
语毕,她自己先打个激灵,这种说话方式比冬季冰河更冷。何尚缓慢地眨眨眼,又合起,喃喃呓语。“原来是个梦,万幸……”
“……”
虫花花面部抽搐,再次猛摇晃他领口:“梦你个头啊,我要洗热水澡!”
何尚浑浑噩噩地指向门外:“出门西走,见老槐树拐弯,直径前行,那有一间废弃禅房。屋子有洗澡木桶,窗外砌了烧水池,水缸里我已灌满水,都是新的,你去洗吧……”
他原本是为姐姐打造的冬季洗澡房,这会儿先派上了用场。“……”
虫花花全身抽筋,这小子……莫非预知到她的小阴谋?!她将巾帕挂在脖子上,沮丧地拖沓前行,一步三回头……真想直截了当问他:要不要一起洗?……可是师姐们说了,即便是倒贴,也不能让男人看出来,否则就不值钱了,呜呜。半个时辰之后,虫花花香喷喷地回来。何尚已起床,一边穿鞋一边询问:“你为何不等天亮了再上山?”
“我是天亮回寺院的啊!”
“城镇与寺院相继甚远,说明你半夜便出发,走夜路很危险。”
“……”
哪壶不开提哪壶!虫花花气哼哼地擦头发,水珠四面八方乱甩。何尚看出她在生闷气,但究竟为哪桩不得而知。“回来,你要去哪?”
虫花花见他要走。“上早课。”
虫花花灵机一动:“我不舒服,你陪我待会儿……”
何尚怔了怔,走到她床边:“受凉了?”
“啊咻啊咻……嗯是。”
虫花花密切配合他所提出的各种病症。何尚放下书本:“我去给你煮碗姜汤,你先躺会儿。”
当他欲转身离开时,虫花花一把抓住他袖口,立刻摆出一副临死不远的哀怨神态:“不用,你陪我说说话就行……”
何尚反手拽过椅子,发现她的头发还未干透,他顺手带过一块干布,抬起她的后脑勺,垫在枕头上。再取一块干布帮她擦拭发梢,动作又轻又柔。虫花花静静地凝望他,何尚这人很奇怪,平日里少言寡语,却总是往她心里注入一点一滴的小感动。与其说是姐妹们拱她上前冲,还不如说她自己不想失去何尚。“你要是女子,我马上娶你。”
她脱口而出。“你若是男子……我。”
他话未说完,虫花花兴奋地伸长脖子:“你怎样,愿意娶我吗?!”
“一顿拳头早就吃上了。”
何尚平静地动动唇。“……”
虫花花笑容僵住,失落地拍回枕边。她愤怒地翻身背对,手指无意间摸到床边一处凸起,虫花花翻开褥子边,发现褥子下面压着一本书,她百无聊赖地翻看,扫了一眼,眸中大惊,这这这是一本小黄画!于是乎,虫花花斜唇狞笑,一甩手将荤书丢在何尚腿上,她含沙射影道:“正人君子会把这种书藏在枕下么?”
哼,师姐说得无错,天下男人都一个样,人前道貌岸然,背后财色兼收。如今真面目被揭穿,看他何尚还能死扛多久。何尚不以为然地看去,当初在对付宗繁佛教时曾阅读过的书籍,后来借给何夏看,这一乱,忘了送回藏书阁。“男子好色是正常的嘛,我能理解,嘿嘿……”
虫花花阴阳怪气地开口。何尚从容轻笑:“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许将来有一日,我会为某个女子色心大起。”
虫花花斜眼看他,何意?某个女子指谁?她怒然:“老实讲,你莫非已有意中人了?!”
何尚剥开她的手指,见她精神百倍、底气十足,显然病得不重:“我去上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