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空阔,像是无风静止的湖面,再不会掀起一丝涟漪,仿佛包容了外界所有的一切,又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眼里。
“秦董,”
时今距他退开一丈远,他听见时今这样说“合约上说,协议期间,双方应保持自身关系良好,不与他人发生不正当关系,且必要时对方应当出面帮助阻止此种关系,以维持夫夫二人在外共同的良好形象。”
“刚刚的事,多有冒犯,得罪了。”
青年面容精致冷淡,说出的话客观理智,仿佛刚刚那个鲜活生动的是另一个人一样。
秦聿一时喉头发紧,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人身上温热的触感,方才在会议室里运筹帷幄逻辑缜密无懈可击的灵活口舌此刻似乎连动一动都困难。
所以他并不是吃醋了,而只是还在履行那个合约吗?
真是良好的契约精神啊。
也是秦聿心里扯了个笑,他不爱自己,连这份合约都是他强迫来的,时今这种反应也算正常。
但无论如何,至少这两年内,时今身边不会出现其他人。
时今见秦聿不说话,心里自嘲一笑。
哈,还是他太自作主张了。这小半个月来的温馨假象,让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真的与对方过着平淡日常的婚后生活,而不是一纸合约带来的金钱交易关系。
刚刚看到赵容那样拉着秦聿,明知可能是错位,愤怒与妒火来的那样真实与剧烈,让他几乎要在一瞬间失去理智地说了那些话。
他发现他忍不了,明明刚回国时,是做好了只远远看着就会安心的准备,就算要怎样至少也要等到他将林家的事彻底料理清楚了再干干净净地以一个崭新的姿态出现他面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狼狈的时候被他撞见和他签那个协议,然后又像个妒夫一样赶走别人。
可他又以什么样的身份?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层层掩盖着底下的真心。
果然还是他多管闲事,做了眼下这个身份不该做的事。
时今敛下神色,面容愈发冰冷:
“文件送到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他转身要离开,却在动作的下一秒被攥住了手腕。
时今看向他,目中神色冷冷,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无意识地再次攥紧。
他今年已经高三了,在高中毕业前,无论如何他都要攒够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林家对他看管极严,平时发下来的钱更是少之又少,一直到高中开始住宿,才会每个月给他卡里打一千块钱,纵使他省之又省,存下来的离预期数目依旧不够。
“你想怎么样。”
秦聿看着眼前人所有尖刺都竖起来的样子,突然笑了一下,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懒散随意的模样,周身凝滞的空气骤然一松,开始缓慢流动。
“没什么意思。”
“放心好了,虽然我很无聊,但也没有随便乱传八卦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