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昭覺得郁皊更像司老夫人身邊養過的一隻長毛貓。
那隻貓是他小時候養的,一身雪白的長毛,鴛鴦眼,乾淨漂亮,可惜膽子特別小。
小到什麼程度呢?連生人都不敢見,有人出現在房間裡就找地方躲起來。要司老夫人差人去找,用罐頭才能哄出來,委屈地躲在人懷裡,卷著自己的尾巴,眼淚都要掉下來。
司行昭對貓這種柔軟的生物敬而遠之,自然也和祖母養的貓不是很熟。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出現的頻率太高,過了一段時間,膽子這么小的貓也敢在他面前晃了。
軟軟的一團,尾巴蓬鬆,還有點炸毛。出現在司行昭的必經之路上,嬌氣地對他小聲叫著,攔著他的去路。
司行昭以為是祖母的貓不太喜歡自己,徑直離開了。
司老夫人卻跟他說,小貓很喜歡他。
「它是想讓你抱抱它,」司老夫人看著司行昭不解的表情,笑自己孩子:「你跑什麼?」
可這隻貓不是看見他就躲嗎?
司行昭不能理解貓的心思。
現在他忽然懂了一點。
當你祖母養的貓膽子的確是小,怕見生人,熟了卻是不怕的。
要你耐心等待,攤開空空的雙手和它示意自己不會傷害它。等它警惕地來來回回不知道多少趟,用森*晚*整*理尾巴尖戳戳你,拿肉墊碰碰你,確認你不可能做出任何傷害的行為,才會主動往你身邊靠一靠。
郁皊就像那隻鴛鴦眼的長毛小貓。
膽子小,因為被人傷害過更警惕了,連尾巴都不肯拿來蹭人,去哪都要卷著自己的尾巴。
要繞著陌生人轉不知道多少圈,在暗處觀察多長時間,才肯出現在別人面前。
這個過程需要巨大的耐心。
巧的是,司行昭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進了別墅。
郁皊早就聽見聲音,從樓上蹬蹬蹬下來。
阿姨剛才送了飯過來,在廚房溫著,郁皊就端了碗出來。
過段時間他就得去劇組了,得和司總……說件事情。
郁皊心裡有事,唇瓣抿著,水珠都濺到衣服上。
「我來吧。」一隻有力的手臂伸過來,接替了他的位置。
郁皊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漬,看看洗手池前英俊的高大男人。
司總看起來更居家了。
應該很好說話。
桌上很快擺好碗筷。
郁皊磨磨蹭蹭坐下,垂著眼瞼,偶爾回復司行昭的話。
司行昭:「今天怎麼樣?」
「學校里還好,沒什麼事。」郁皊想了想,和他說了今天有人來安慰他的事。
司行昭挑眉:「那你的同學人不錯。」
郁皊含糊地點點頭。
沒滋沒味地吃飯,司行昭的碗空了,他的碗還剩了一大半。
司行昭看著郁皊,擰眉:「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