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麦春宙看仍然能看出对方相貌中的粗劣之处。极隐秘,藏在嘴角和鼻梁之中。像极了玫瑰将要熟烂,翻卷的边缘颜色暗淡。
太熟,就意味着即将腐烂。
青年仍然看着他,面带笑意。
一瞬间,麦春宙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苛刻。
因为不喜欢,所以总能品出一些不合自己心意的地方。
可青年却有越靠越近的趋势,他的眼中满是殷切和痴迷。
麦春宙当然知道,那不是爱。
“瘾上来了?”
麦春宙神情淡漠,吐出一口烟。
青年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回答了一切。
下一秒,麦春宙扬起巴掌,抽上了青年的脸。
他收着力气,不至于教青年太痛。
一会儿还要见人。
白皙的皮肤上,手印渐渐浮现。
青年舒爽地叹出一口气。
“冰箱里有冰袋,”
麦春宙移开了目光,继续看向远处。
陈麟声查到余额后,明白住在酒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为施家当保姆的这些年,他既没有上完学,也没有完整的工作经验,能存下的钱就更是少之又少。
施岩仲有意把他养废。
在加拿大逃窜的那段日子,他甚至答应陌生人的约会邀请,只为了能吃上一顿饱腹的晚饭。
那时他极少觉得羞愧。活着就是各取所需,他获取的方式只是不够高尚而已。
直到他向更深的错误踏足。
只一步,他就遭到了报应。
妮妮出生了。
有了她,陈麟声的世界忽然变得不同。
但具体是哪里有了变化,陈麟声讲不明白。因为没读完大学,他始终觉得自己低施简一头,几乎就是文盲的程度。
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抚养妮妮,因为妮妮是一个聪明的好小孩,而他是个劣迹斑斑的坏大人。
酒店房间里,父女俩大眼对小眼,像一条沉默的河流望着潺潺的小溪。
“我们没有钱,”
陈麟声坐在地毯上,忽然开口。
“嗯,”
妮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