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另一头,就在皇上清醒的第二天,郁舒宁亲自去了大牢。
大理寺的大牢阴森森的,牢房里充斥着一股腐烂的霉味。
太师赵谦一派淡定的坐在牢房中闭目养神。
这时,一个太监在门口大喊一声,“太后驾到。”
一众狱卒纷纷跪倒在地,磕头行礼。
太师只是微微睁开双眼,随即又立刻闭上,仿佛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似的。
郁舒宁缓步走到太师的牢房前,太师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狱卒们赶紧从牢房外搬了一张太师椅来。郁舒宁也不生气,就这么自顾自地坐下了。
牢头见太师这般无礼,胆战心惊的凑近牢门,沉声喝道,“赵谦,太后亲临大理寺探望你,你竟敢如此无礼。”
赵谦这时才转过身来。他也不见礼,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郁舒宁。
“劳驾太后娘娘亲临大理寺探望微臣,微臣真是诚惶诚恐。”
还不待郁舒宁说话,赵谦又自顾自的说起话来,“细细一算,如今已过三日,太后是时候该来找微臣了。”
“不知太后娘娘考虑的如何了?皇上的性命与微臣的性命,孰轻孰重,太后应当自有定夺。”
赵谦一派云淡风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郁舒宁待他说完,微微扯起唇角,轻声问道,“说完了?”
“启禀太后微臣的话说完了。”
郁舒宁站起身,缓缓踱步到牢门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赵谦,“不知太师想与哀家如何做交易?”
赵谦拱拱手,道,“微臣自知,自己所犯之事,乃是死罪。微臣别无他求,只愿能带着一家老小平安的离开大庸。”
“既知是死罪,那你为何还要如此做?”
郁舒宁不答反问。
赵谦忽然扬起唇角,肆无忌惮的仰天大笑起来,“太后这话问得真是稀奇,为何要如此做,自然是为了炎儿能顺利登上皇位。”
“我炎儿自小聪明伶俐,能文能武,论学识,论才干,论武功,样样不输太子,只是因为他并不是皇后所生,便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这对他来说,未免也太有失公允。”
“自古皇家多薄情,我妹妹自打入宫,便尽心竭力的伺候皇上,半点都不曾逾越。”
“反观皇上呢,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又何曾对我妹妹有半丝怜悯。”
“皇后薨世多年,我妹妹贵为四妃之,皇上却迟迟不肯立她为后,不就是怕她一但登上后位,太子之位便有可能不保。”
赵谦越说越激动,他一口气,将多年来压抑在心中所有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赵谦,国有国法,大雍的祖制向来立长不立幼。”
郁舒宁适时的插了一句嘴。
“哼!好一个立长不立幼,既如此,皇上的皇位又是从何而来?”
赵谦讥笑一声,眼里满是嘲讽。
郁舒宁撇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是想让李炎祁走他父皇的老路?”
“这有何不可?”
赵谦反问。
“大胆,你公然唆使三皇子肆父篡位,已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你竟然还毫无悔意。”
郁舒宁怒喝一声。
“哈哈哈,自古成王败寇,我棋差一着,输得心服口服。若今日是我胜了,太后此时恐怕也不能如此与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