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暮锦满脑子疑惑,他何时又成她阿兄了?他正欲开口,却见云卿姿笑容极为灿烂,忙着给顾珩沏茶,两人瞧着几位熟稔,他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拧眉道:“阿景,这等小事让阿飞来做便好,近日来你也累了,别忙活了,我想,顾郎君不会介意的。”
阿飞是云卿姿雇来照顾花暮锦的小厮,一听主子话,忙上前接过云卿姿手中的茶壶。
他语气淡淡,云卿姿却莫名感觉这话里透出一股子酸气?她微微偏头去看他,却见他依旧拧着眉,面色不虞,也不知道又在闹什么别扭。
顾珩见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大对,嘴角微恙:“云郎君说的是,娘子请坐罢。我今日来是告知娘子,官府已查出那群山匪的来路,娘子放心,随你同来的车夫与护卫皆已入土为安,也书信至家中安抚家眷了;这群山匪乃是鹿镡山的一窝匪徒,前年朝廷派人剿匪时逃了一些,如今又干起这等打家劫舍的勾当。”
“遇上你们那日我便是接到任务要去剿匪,谁承想居然在望舒林碰上你们,缘分二字当真奇妙。”
云卿姿点头,感激道:“顾郎君宅心仁厚,乃是百姓之福。我再次谢过郎君救命之恩!”
顾珩眉眼含笑,虚扶一把云卿姿,“娘子客气,见你们无碍,我便放心了。”
花暮锦越瞧这个顾珩越不顺眼,翻了几个白眼,动了动身子,出“嘶”
的一声,倒是将两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云卿姿上前一看,肩膀处的伤口有些微微渗血,“让你好好躺着别乱动,阿飞,来换药!”
她将花暮锦的枕头叠好给他靠着,眼中全是关切,做完这些,转身有些歉意的对顾珩笑笑:“顾郎君,我阿兄也刚醒,身子还虚弱,需得静养,郎君可还有何事问我?”
顾珩撇了眼靠着的花暮锦,抬手“请”
云卿姿出门,“在下是有些话问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阿飞正帮花暮锦换药,只见他眼睛不眨地盯着门外的二人,阿飞笑道:“郎君放心吧,这顾大人可是个大好人呐,他虽上任不久,但如今可是扬州城的父母官,可比从前那个狗官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您没醒的日子里,都是他跟着云娘子忙前忙后的,一天来个三四趟呢,怕不是这顾大人看上了云娘子了吧。”
阿飞眉飞色舞的说着,没注意花暮锦越来越黑的脸,直到他说完,花暮锦才横着眉,冷声警告:“住嘴,以后不可再提及此事,若是以后有人问起,便说顾郎君与我是同袍,不可透露我妹妹与他认识!”
他眼神凌厉,不像是开玩笑的口吻,阿飞包扎的手都抖了抖,忙不迭地点头,心想,不过一句玩笑话这郎君都如此反应,当真是兄妹情深。
待非觉回来,他定要好好查一查这姓顾的到底什么来头,剿匪会到望舒林?这话他才不信!便是云卿姿碰上的当真是匪徒,那追杀他的可是一群亡命之徒,若他记得不错,两帮人可是死在一块儿的,莫不是全都被冠上匪徒的名号了不成?他笃定,这个顾珩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有,云卿姿没有在姑苏,为何会出现在望舒林,她是要去哪?
阿飞将花暮锦的药换好便退下了,顾珩也离去了,云卿姿这才进门。
小灶上煨着的药早好了,只是方才顾珩的到来耽搁了花暮锦喝药,云卿姿送走了顾珩,这才倒了一碗药给花暮锦。
看着他喝光了药,她这才放心了些。“你刚醒没多久,郎中说了要静养,没事你就别乱动,早上阿飞才给你包好的,方才又渗血,你莫不是不疼?我知世子殿下身子硬朗,但也经不住这般折腾的。”
她语气中满是责怪与关切,连着几日照顾侍歌与他,脸色十分憔悴,眼下更是一团乌青,花暮锦看在眼中有些心疼。
往日里她的话少,没成想他病了倒是能多听她说几句话,花暮锦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就靠着床架子,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话。
待她说完,花暮锦才缓缓开口:“阿景,谢谢你。”
云卿姿一怔,眉眼舒展,“是我该谢殿下才是,若不是殿下,我怕早已死在那些人手中。”
花暮锦摇摇头:“不是这个。”
“什么?”
云卿姿有些不明白他说的话。
小灶上煮的茶水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起来。
雨水落在地上,却又好像砸进了花暮锦的心里,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不仅要感谢云卿姿挺身而出,更要谢谢她还好好的活着。
他今岁一十九,认识云卿姿的时候六岁,一晃居然已过去了十三年之久,而云卿姿也从一个奶娃娃长成如今这般亭亭玉立的女娘。
宋大娘子过身后,云砚卿搬离翊王府去往南宁鹭坊书院读书,云卿姿也不便呆在翊王府上学,倒是换到赵家所投的书塾与赵影来等人一同上学了。自此,他与云卿姿再没有同儿时那般亲近,这些年来,她规矩守礼,始终将“男女七岁不同席”
牢牢记在脑中,如同今日的时光更是少之又少。
他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云卿姿,一双桃花眼此刻更是温柔如水。她耳上带着的是那对刻着她小字的白玉梅花耳坠,衬得她纤细的脖颈更加细腻白嫩,那是赵影来“送”
的,但她也许永远不知,这是他雕了三天,然后再将她的小字小心翼翼地刻上去,请了为慧大师为它开光祈祷,再由赵影来借口转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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