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不信鬼神之人,但仍求佛祖保佑她一生顺遂。
花暮锦眉眼弯弯,神情温柔的好似能掐出水一般。
“你还活着,真好。”
他语气诚恳,眼神真挚,云卿姿望着这样一双眼,险些溺在里头,心口“嘣嘣嘣”
的跳。类似的话他说了不止一次,阿飞说他昨夜梦魇,口中皆是诸如此般的话。
她鼻头微酸,却仍笑着:“殿下,我们都活着,我们都是福大命大的人。”
是啊,他们都是福大命大的人。
有风从窗外透了进来,廊上的风铃当啷作响,好像穿过十三年前才将这清脆的声音送入花暮锦的耳中。
眼前恍惚一瞬,他躁动不安的心忽的平静下来,从前在他心中一直模糊的情感,此刻清晰无比,他微微闭上眼,任由心中的爱意疯长。
燕子衔泥筑巢,他以相思围城。
—
花暮锦不知何时睡着了,云卿姿唤来阿飞,两人将他缓缓放平。此刻已是申时,雨还未停,外头又起了风,云卿姿将他的被子盖好才走出房门。
病人都畏寒,她又吩咐阿飞烧一笼碳,让花暮锦的房间暖和些。
将将吩咐完,便见侍歌举着伞回来了,身旁还跟着一人。待二人走近了,云卿姿才认出那人是非觉。
非觉一见云卿姿,便拱手行礼:“非觉见过三娘子。这些日子辛苦娘子照顾世…郎君,属下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还是弗庸先确定了心意
第45章四十五章
◎子不教父之过◎
八月的京都城,还是燥热无比。二房院里的淇哥儿了高热,日日汤药不离身,硬是看顾了两日才好转,苏大娘子更是眼睛都熬红了。
云砚卿的亲事在问过老夫人后也算是定下了。云砚卿与虞二娘子的八字倒是极为相称,过了帖子,云笺也见了这位小娘子,也是十分满意,便定下日子让他们小辈见一面。
家里人少了许多,中秋也过得不甚热闹,只是云砚卿陪着二房三姐妹出去看花灯罢了。
老夫人喜静,温大娘子与苏大娘子每日请安过后便回了自己院子。这日,温大娘子正同苏大娘子在房中算账,正厅的使女来报周大娘子携女眷来府中拜会。
温大娘子疑惑:“哪家周大娘子?这节才过,怎的这时候上门?”
“侍讲学士孟大人的夫人。”
此话一出,温大娘子骤然想起,她家女儿不就是荷花宴那日将阿景推下水的孟恣意吗?这事她可还牢牢记得,平日什么宴会上,她都不曾给过他们家什么好脸色,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人都至门口了,也不至于赶人家出门,便让使女去请了。她虽猜不出这周大娘子来到底有何时,但始终觉着心中不安,“晏如,不若你同我一起去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着要生什么…”
她们换了身衣裳便前往正厅,周大娘子一见她们便起身,满脸笑盈盈,“哎呦,真是让我好等,这几日不见,二位夫人更是容光焕呀!”
温大娘子只淡淡“嗯”
了一声,便让使女上茶。
周大娘子见状也不恼,扬手让身后的使女抬着一个小木箱上前,“听闻贵府的小娘子们皆爱打马球,这不赶巧了不是,这个呀,是南洋那边进的七宝毬,耐用又好看。今日我特意带来送给小娘子们玩耍!”
她说着便将小木箱打开,温、苏二位大娘子看了一眼,确实好看,七宝毬的上头还坠着几条七彩的穗子,不像是京城中卖的。
温大娘子莞尔一笑,“多谢娘子好意。”
也不说收与不收,周大娘子讪笑,站在那有些略略尴尬,苏大娘子见气氛僵持,这才开口:“这七宝毬确实好看,劳大娘子费心,只是,我们家女娘众多,不知大娘到底是要送予谁呢?您也知晓,家里孩子多了,只有一个好东西难免分不过来。”
苏大娘子面上笑着,暗地里早将这周大娘子骂透了,这节刚过,热闹劲都还没散完,她便拿着什么劳什子七宝毬上门,传出去外人指不定又要说些什么。
她话刚落下,周大娘子便顿住,孟恣意轻轻扯她的衣袖,见母亲不开口,她这才上前。
“春日在马球场见卿姿姐姐英姿飒爽,倒是与这七宝毬极为相称!”
她笑的一脸灿烂,却没看见温大娘子见到她后面色不虞。
说完这话,她又有些羞赧,“上次之事,是恣意的错,此番一是送礼,二是给卿姿姐姐赔罪的。”
她话说的诚恳,话里话外皆是要将这七宝毬当做赔礼之物送予云卿姿,温大娘子虽不喜她,全程冷淡,但念着云卿姿的确是喜爱打马球,只招手让蒲葵将七宝毬接了,别的再不开口,只坐着饮茶。苏大娘子依旧遵着待客之道与周大娘子攀谈。
一盏茶后,周大娘子见温大娘子还没有让云卿姿出来见客的意思,不由得有些着急,用手肘碰了碰孟恣意的手,孟恣意会意,“怎的不见卿姿姐姐,莫不是今日与赵娘子出去玩儿了?”
温大娘子只抬了抬眸子:“她病了,接回姑苏养病呢。”
周大娘子听了心中暗喜,她人不在,当家的又只是个后娘,那接下来要说的事岂不是更容易些!
“原是如此。欸,温大娘子,卿姿这年岁也该是到了议亲的时候了,娘子可看好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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