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樊松提着行李包,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把双眼通红的妻子搂进怀里,温柔低语。
“老婆,这次我保证很快回来,接上你们一起走,以后都不会再分开,我们以后还要多生几个孩子,好好的过日子。”
“你等我。”
梁玉婷含着幸福的眼泪,目光紧紧看着深爱的男人,缓缓点头。
“我等你。”
……
世事无常,吉凶难料。
樊松抱头坐在警署拘押所里,牙关紧咬,心急如焚。
四个月前,他从内地回来后,陪着病重的母亲,好不容易说服了她接纳玉婷,而父亲给他开出了条件,暂代总经理职位,三个月内做到让公司营业额上升百分之十五点,就考虑答应他的请求。
樊松拍案而起,一口应下。
他自小就照着家族继承人模板教养的,加上这些年在外吃了苦头,长了见识,磨平了锋芒自傲,增长了耐心沉稳,三月之期未到,就已经标完成任务,让人刮目相看。
有了成绩,他正式坐到了副经理的办公室,对于接玉婷家人来港之事,爷爷和父母也都勉强松了口。
樊松欣喜万分,归心似箭,但手上还有两桩未结尾的单子,有始有终,他忙着收尾单子之余,边到处看房子,准备他和玉婷的新家。
樊松知道家里人的想法,所以他不会让玉婷和他父母住同一屋檐下,看脸色战战兢兢过日子,他要他的新家里地位最高的,必须是他的妻子,唯一的女主人,梁玉婷。
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樊松就要完美收官的货运单子,被海关截获,搜出足够坐牢的违禁粉末,而所有矛头,直指负责人樊松。
八零年代的香港,满地黄金,卧虎藏龙,各路神仙明争暗斗,争强好胜是自然规律。
而樊氏企业向来名列前茅,对头众多,墙倒众人推,如见了血的蚂蟥,谁都想来吸上一口。
樊家忙着驱赶扑上来的蚂蟥,要消除此事对企业声誉的损伤,还有维持庞大的公司营业链,焦头烂额。
而被有心人使绊子陷害的樊松,被关在警署里,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足足关了两个月,才被樊家费力保释出来,紧接着就是母亲病情加剧的消息。
还有一件让他担忧的事,他打不通他特意在梁家办的座机电话,停机了。
樊家经此重创,元气大伤,四周豺狼虎视眈眈,加上母亲病重,樊松万般纠结也只能暂且留下,稳住大局。
孟方是跟了他父亲多年的帮手,是他废寝忘食查出违禁粉末案的重要线索,樊松能出狱,他功不可没。
樊家为表感谢,特意宴请孟方一家,还让樊松亲自去接人。
孟方的女儿孟清刚满二十岁,穿着一身绿色的长裙,双手提着一个方皮包,遮住若隐若现的隆起腹部。
她压根不想出门,但父亲说,樊家特意邀请,樊少爷亲自来接,不去不行。
孟清垂头看着腹部,神情复杂,樊松她是认识的,多钱多金的贵家少爷,曾经她少女含春也心动过,只是如今……
车子到了饭店门口,孟清被车门扯住裙角,皱眉伸手去拉,脚下一拐,被一只大掌扶住。
“孟小姐,小心点。”
性感的声线,迷人的香水味,结实有力的手臂,让孟清的脸浮起红晕,心底的种子再次芽。
“谢谢,嘶……”
樊松皱眉,目光扫到她隆起的腹部,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挺着肚子,柔柔对他笑的小女人,心下微紧,没有缩回手。
“拐到脚了?我扶你进去吧。”
“……谢谢。”
孟清羞涩一笑,跟着男人的动作转身,无意转头,瞥见街角一个瘦弱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身上衣服老土得很,愣愣看着这边。
“孟小姐,小心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