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狂热的亲吻结束,双双气息不稳。她被他高高架在石壁与身体之间,眼瞳中蒙着一层雾,面颊也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云意抬高手重重锤他肩膀,呸呸两声,抱怨说:“你这混蛋,害我吃了一嘴臭胡子!”
陆晋抹了把乱糟糟的胡须,想笑,又刻意敛容正色,“你这混丫头,西陵地宫也敢闯,不要命了不是?”
云意根本不认错,只管踹他一脚,娇声道:“你顶着我了…………”
闻言,陆晋更是坏心肠地用力往上一顶,顶在她身体敏*感柔软处,引来她咬着唇,细细绵绵一声低呼,听得人身子也要酥半边。
按说禽兽就是禽兽,发起疯来不分场合,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刻,满脑子想的竟是红浪翻飞*巫山的场景。不由得喉头吞咽,外凸的喉结忽而攒动,预示着他那颗不肯安分、砰然跳动的心。
然而视线落在她高高肿起的半边脸上,到底还是心疼,小心翼翼抚上去,到半寸距离又停住,不敢身手去碰。他素来粗犷,只怕自以为的小心谨慎依然会伤了她。“疼得厉害?”
云意下意识地摇头,过后又说:“疼疼疼,疼死了!都怪你这破胡子,让开,放我下去!”
陆晋道:“谁让你不听话,要你走你不走,还扬言要嫁陆寅?就你这小样,嫁过去一天打三回,打得你亲爹娘都认不得。”
云意扶着他的手落地,闷声说:“我亲爹娘早已经不在世。”
陆晋不依不饶,“那爷是什么?配不上你的泥腿子?敢情儿打一辈子胜仗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你认为如何?”
“亲也亲了,摸也摸透,山洪大水也发过了,不配也得配。”
他就是个十足的市井无赖,什么脏话臭话都能从嘴里倒出来,半点脸面也不顾。
云意转过身,抬手就要扇他,可惜被他轻轻松松截在半道,两根手指掐住她手腕,足够令她动弹不得。他面上得意,坏笑道:“爷为了你,前线战事都不顾,刀山火海走一遭,如今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出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东西,就这么回报爷?”
“我没求你来!我同三哥说,让你有多远滚多远,你来做什么?作死么?”
也不知矫情什么,突然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憋着嘴,含着泪,不识好歹,怪他自己不该来。
“好了好了,你这又是哭的什么劲?”
他拉拔拉拔腰带,把肚子上的熟牛皮,连带棉絮与四只水囊通通扔在地上,扶了她的肩就将哭哭啼啼的小人儿抱进怀里,这一下终能安下心,庆幸她还在,虽然矫情了点儿,但女人没一个不麻烦,忍忍就好,“脸疼?要不你开门,爷帮你揍他丫的。”
云意缓过神来,又记起她与陆晋之间不能抹开的“一箭之仇”
,当即推开他,“用不着你出手,里头指不定什么模样呢。”
那一幅闭目飞天图就是机关所在,一动,立时有迷香四散,引出你脑中幻象,引出屠戮厮杀。
自作孽不可饶,她静立在石门前,心硬如铁。
陆晋撕了胡子,疼得龇牙咧嘴,再将水囊扛在肩上,捡起来一团撑肚子的破棉絮,转向云意,问:“你冷不冷?”
云意皱眉,嫌恶地摆摆手,“谁稀罕你那破东西。”
陆晋大喇喇说道:“爷知道你稀罕爷呢,就是脸皮薄,开不了口。要不怎么一看见爷,脸也不疼了,腿脚也利索了,别以为爷没瞧见,方才你偷偷瞄了爷好几眼,怎么?想爷想得浑身难受了不是?哎,我说云意,你在肃王跟前说话糟践爷的时候,是不是心里头特难受特委屈啊?你放心,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爷知道你心里头巴不得一辈子跟着爷过呢。“
这一连串的恶心话,云意听得头疼,只想求他行行好,要点儿脸。
似乎他在身边,即便是阴森森古墓地穴,亦不觉害怕。
但她怎么能忘记,那一箭锥心刺骨的疼,那一夜羞愤欲死的折辱。她无比地厌恶自己,向左向右成了无限矛盾的个体,不知哪一条路才是正途,不知往何处走才能心甘情愿。
也许,没有一处不后悔。
她这厢纠结痛苦,敌不过陆晋人傻心大,已经绕着四面墙走过一遭,企图找到破解之法,另寻生路。“你爹能跟你说宝图所在,就没告诉你路要怎么走?这不是存心让你来送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