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57页（第1页）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还是说梦里死不了人？我大叫一声扑到窗台前去看，结果和正好站起来的绫人撞到了一块。

  &1dquo;来啦，出来啦。”绫人朝正揉着脑袋大声抗议的我伸出手来，&1dquo;我拉你。”

  &1dquo;谁要你拉？”我拨开他的手臂，在窗台边上一撑，也跳了出去。

  公寓的窗台似乎只是一个通向异空间的口，那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盛夏的夜空，漫天的星火灿烂得像神悄悄注视大地的眼眸。

  ——不过，这么美的夜空下面，竟然是水。

  我在离开窗台的刹那就沉了下去。

  有人似乎在水面俯视着我，接着一只手相当不客气地把我拎出了水面。

  &1dquo;叫你拉着我了吧。”看着被拉出水面正在咳个不停的我，绫人仍然捏着我的胳膊不放：&1dquo;给你个教训。”

  &1dquo;这是怎么回事？”我捏起完全湿透的裙子角看了看，又看看旁边的绫人，&1dquo;你的窗口外面什么时候直接就是湖？——喂，你怎么站在水面上？”

  &1dquo;不，我的公寓外面是很正常的繁华市中心景象。”绫人拉我站起来：&1dquo;我说过了，你在梦里。”

  方才掉进水里，浑身湿透了。我正在想怎么办，绫人伸手拍拍我，水气立刻向四周散了开去，那场景煞是诡异！

  &1dquo;梦是最不讲道理的，什么都有可能生。”绫人替我拉拉完全干掉的衣服，&1dquo;——只要你想。”

  梦里么？

  我木木地被绫人拉着往前走，四处张望着。

  满天的星斗倒映在脚下全黑的水面上，一瞬间让人分不清了天空和湖面，绚烂如焰火。细一看那却哪里是&1dquo;星斗”，分明是十分细小的文字。——有英文字母，也有荷兰文或希腊语，有华丽的花体也有手写体；日文平片假名，复杂的法语、韩文，甚至中文的隶书，楷体和小篆。

  各式各样的文字像星星一样闪耀着冷冷的光华，静静悬在广袤无垠的夜空之中。

  &he11ip;&he11ip;梦啊。

  这果然是梦啊。要是这是现实，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脚下的水面呈现出和夜空一般纯粹的黑色，布满星辰。一圈一圈的波纹缓缓随着我们的脚步荡漾开，远远，远远，直到消失不见。

  再向前走，眼前出现了微弱的光亮。那是或疏或密盛开在水面的白色莲花，有着向四周展开的雪白花瓣和露光闪烁的圆形叶片。而花蕊的正中央，竟是一簇小小的淡黄色火焰无声在燃烧。

  在梦里，一切都是那么温柔安静。

  &1dquo;我们都睡着了么，绫人？”我踩着幻象一般的水面跟着绫人的步伐，问道。&1dquo;——这里好安静。”

  &1dquo;我可以自由地出入梦境但是你不能，——现在睡着的只有你。”绫人慢慢道。&1dquo;梦境是各人心理的场景，每个人的梦境都是不一样的。我的梦境之所以如此安静，那是因为我很安静。”

  我看了看绫人，没有说话。

  &1dquo;身为梦解，我们要一直保持安静，干净，心无杂念。因为人与人的梦总是相通的，一旦我们这些管理梦的人心神不宁，就会有许多人受到影响。”绫人拉着我仔细绕开水面燃着细小火焰的莲花向前走，&1dquo;我是做不得亏心事的。”

  很早以前，是谁跟我这样说过呢？

  没有哪个人的不幸，会是自己一个人的不幸。

  每个人生来都不是独立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个体，我们总和别人有关系，总是在互相牵制，互相影响；没有人能够例外。

  因此，不论你做了什么，也总是有人必须为你承担一部分的后果。

  ——你无法自由。

  无法真正地自由。

  绫人正是在遵循这条规律，哪怕这是在梦之中。

  &1dquo;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水呢？”我低头看着微光闪烁的湖面，问。

  &1dquo;水是一种通用的介质，有能力操纵梦的人都会在自己的梦境里准备水，方便到各个地方去。”绫人说：&1dquo;不过我梦里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氧化二氢那么简单，——这是弱水。”

  &1dquo;弱水？”

  &1dquo;是啊，弱水。——除了主人的梦内容以内的东西，没有什么时可以浮在上面的，连羽毛都不行。”

  &1dquo;&he11ip;&he11ip;那我呢。”

  &1dquo;你不拉着我，就会马上沉下去。”绫人嘿嘿一笑：&1dquo;也就是说，除了我本人的允许，没有任何一个梦解能随便进到我的梦里来。”

  弱水。

  弱水的深渊就是万劫不复。

  该沉下去的都沉下去；没有孰轻孰重，只有孰真孰假；没有能与不能，只有该与不该。

  放开他的手，我就要沉下去化为虚无。

  他是主人我是客。这个人是梦的操纵者。

  我们向前走着，手指只是尴尬地勾着一点点。

  然而低头看水面，莲花火焰游移的浮光之中，倒影却分明是我怕得要命的样子，抱着绫人的手臂跟得死紧死紧。

  梦果然是最真实的自我呵，不会有半点掩饰。

  人是做不得亏心事的！

  你知道有谁在看着你的梦么？